盛晚裝出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嘟嘴眨巴着眼睛:「我記起來了,沈媽媽說丈夫是能跟我一起睡的人。」

管家頓時忍俊不禁,憋着笑不敢讓大少爺發現。

傅向沉吩咐管家:「叫人去準備晚餐。」

盛晚被架到飯桌上,表面上吃得開心,傅向沉給她夾什麼她就吃什麼,心裡卻連連叫苦。

早知道剛才就不為了訛簡如一頓吃那麼多了,這傅向沉怎麼自己不吃一個勁兒地給她夾菜,他該不會是有看吃播的癖好吧?

嗝的一聲,盛晚拍拍肚子,嘴裡的食物還沒咽下去,含糊不清地搖頭:「飽了飽了,這些都給哥哥吃。」

她黑不溜秋的眼珠調皮地轉着,想趁着傅向沉不說話的時候開溜,誰知屁股剛離開椅子,傅向沉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

「去洗個澡,把自己洗乾淨了來我房間。」

盛晚腳下一軟,裝瘋賣傻地揉眼睛,「晚晚困了,要回去睡覺了。」

傅向沉勾了勾唇角,轉着輪椅繞過去,摸了摸她的頭,「你剛才不是說了丈夫是能跟你一起睡的人嗎?」

小女人眼裡閃着孤疑,似懂非懂地搖着頭,「沈媽媽說一起睡覺肚子裡就會有小寶寶,我不跟你睡,我不要小寶寶。」

傅向沉嘴角抽了抽,這女人哪裡聽來的這麼多歪理?

明明身材窈窕,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來,卻說着這麼滑稽的話。

管家忍不住站出來教育她:「太太,大少爺是你的丈夫,夫妻睡在一起天經地義,而且睡一覺也不會有小孩。」

多少女人想給他們家大少爺生孩子,這女人居然還敢嫌棄?是不是看大少爺脾氣太好了她就越發不知天高地厚了?

盛晚顯然是被管家嚇了一跳,往回縮了縮,委屈巴巴地看着傅向沉,「這個大叔好兇哦,晚晚跟你一起睡就是了,晚晚聽話。」

小女孩這一頓委屈的控訴,倒讓管家成了罪人,老管家一心向着傅向沉,真是有苦說不出啊。

盛晚在浴室里一頓磨蹭,算了,反正傅向沉這個樣子也對她做不了什麼,不就是一起睡個覺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她又沒想真的跟他發生點啥,就算她想,他能嗎?

傅向沉的房間可比盛晚的房間氣派多了,足足有她那個房間的兩倍大,室內又是恆溫,格外的舒服。

大少爺就是大少爺,連房間都寬敞的能擺五桌酒席那麼多。

盛晚抱着一隻破爛枕頭麻溜地爬上床,把枕頭抱在懷裡,「哥哥,晚晚睡了哦。」

傅向沉靠在床頭,借着光打量身邊這女人,傻裡傻氣的,卻還是掩蓋不住她眼睛裡的靈氣。

薄涼的唇輕啟:「把你的枕頭扔下去。」

盛晚撇嘴:「不行哦哥哥,晚晚要抱着它睡覺,不然晚晚睡不着的。」

傅向沉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好像能看透她是在裝傻一般。

被盯得頭皮發麻,盛晚委屈的眨眼,「哥哥是不是不喜歡晚晚?」

傅向沉眉頭一跳,「把你的枕頭忍下去,不然你跟着枕頭一起被扔出去。」

溫涼的嗓音透着不容置疑。

這男人她根本惹不起。

無奈,盛晚只好扔了那破舊的枕頭,將床頭的新枕抱在懷裡:「哥哥的枕頭也很香呢,那晚晚睡覺了哦。」

房間的燈光熄滅,盛晚警惕地縮在一角,直至睡意來襲。

翌日清晨,盛晚舔着口水舒舒服服地醒來伸了個懶腰,發現兩隻手好像抱了個什麼。

她看了一眼之後,心跳差點停止。

明明昨晚是抱着枕頭睡的,怎麼一覺醒來,枕頭變成了個人?

她像個八爪魚似的纏在傅向沉身上不說,兩隻手牢牢地圈着他的腰身,身體緊密地貼在了一起,而且顯然這是她主動的……

「睡得舒服嗎?」

男人慵懶的聲線在頭頂響起,帶着幾分誘惑,嚇得盛晚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她傻呵呵地笑,「舒、舒服。」

「你打算抱到什麼時候?」

「啊?」盛晚人傻了,意識過來之後像是推開什麼燙手山芋似的滾下了床裝傻。

傅向沉當着她的面掀開被子,動作嫻熟地坐上輪椅,淡淡地看向她。

「你抱着哥哥睡了一晚上還喊了一晚上的舒服,現在倒是想起來嫌棄了?」

盛晚懵了,脫口而出:「怎麼可能?」

說完忽然意識到這不像是孩子的語氣,立刻軟着語氣傻傻地搖頭:「我睡覺很乖的,從來不說話的,哥哥騙人。」

房間內的溫度好像徒然升高,傅向沉的眸光逐漸深沉。

盛晚是看着傻,其實可不傻,不會看不明白男人那樣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她只覺得胸口有些涼,低頭看了一眼,臉都白了。

應該是剛才從床上滾下來的時候動作太大,以至於身上的睡衣扣子居然崩開了——

春光乍泄,露出女人豐滿的輪廓。

微敞的真絲薄睡衣露出白淨無暇的肌膚,女人該豐滿的地方她一樣都不差。

傅向沉含着一絲笑意,饒有興致地打量着她,視線一寸寸停留在了她精巧的鎖骨上。

女人漲紅了臉,一張臉粉撲撲的,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害羞格外勾人,她撲過去抱住自己帶來的枕頭裝傻地往外狂奔,「哥哥,衣服壞了,我去換一身。」

男人的眉心輕挑,唇角間不經意勾起的那抹笑正好落在剛進來的管家眼裡。

管家猛地驚了驚,這一年多來大少爺這張臉何曾有過半分笑意?就連小少爺他們來時都笑得勉強,盛家的傻小姐居然能讓大少爺笑?

盛晚驚魂未定地撲到自己床上,一顆心跳得厲害,怎麼會這樣?

只不過是不小心在他面前露了不該露的而已,反正他一個雙腿殘廢的也不能對她做什麼,她緊張什麼?

可能不緊張嗎?

她可是第一次在陌生男人面前這麼狼狽,尤其是想到傅向沉剛才打量她的眼神,她的臉蹭一下又紅了。

不管怎麼樣,傅向沉到底是個男人,即便是坐着輪椅,他也是個男人,是男人在這種情況下就不會沒有半點心思吧?

盛晚換下那套扯爛了的睡衣,沒好氣的思忖,下次去見陸醫生的時候要問問他,雙腿殘廢影響那方面的需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