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驀然打開手機監控屏,簡如的胸針就是一個小型攝像機,畫面實時出現在了盛晚的手機里。
她猛地抽了口冷氣,果然是傅向沉!
緊接着,就聽到耳機里響起了一個利落但溫柔的女聲:「簡小姐,這是傅氏的傅總,這次天盛這個項目的主投資人。」
這下盛晚完全笑不出來了,原來傅向沉一早出門是為了這件事?
她到底和他有什麼孽緣,這樣都能被她給撞上。
此地不宜久留,絕不能讓傅向沉發現她在這裡,她飛快地衝出包廂,誰知電梯門開,時俊生竟然出現在裡面。
盛晚當場僵住。
Shit,今天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前有狼後有虎,現在想轉身逃跑等於送死。
時俊生從電梯裡走了出來,身邊跟着幾個狐朋狗友,故意攔住了她的去路。
「盛二小姐,你怎麼一個人在這種地方?」
盛晚當場變臉,露出一副慘兮兮的表情躲到一邊左顧右盼,假裝看不見時俊生這個人。
時俊生眼裡閃過一抹狠色,把她堵到了牆角,「盛二小姐,不如跟哥哥一起去喝一杯?喝完哥哥送你回家。」
開什麼玩笑,她又不是陪酒的,而且當務之急是避開傅向沉,怎麼偏偏這個時俊生陰魂不散?
她露出害怕的表情扒着一旁的垃圾桶不放,劇烈地搖頭拒絕,「我才不要跟壞人走。」
「你還要繼續裝下去?這麼裝不累?」
時俊生髮了狠,直接把盛晚捏起來拖進了臨近的包廂,隨手抓起酒杯逼盛晚喝,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是真傻還是假傻。
傅向沉就在隔壁,盛晚這個時候絕對不能露餡,否則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
她抓着時俊生的手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你怎麼欺負人?救命啊這裡有壞人。」
可一張口就被時俊生咕嚕咕嚕灌了好幾口酒,她錘着時俊生一頓打,嗚咽着哭起來,差點被嗆得一口氣沒緩過來。
包廂門忽然開了,盛晚的餘光瞥見了坐在輪椅上的那個人,整個人突然軟了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嗚嗚嗚,哥哥,他欺負我。」
她的樣子格外狼狽,下顎被捏的青紫,既然已經被傅向沉發現自己了,自然要把賣慘擺在第一位。
傅向沉的視線落在蜷成一團的小可憐蟲身上,聲音毫無溫度,「我太太得罪時少了?」
時俊生聳了聳肩,「我和她開個玩笑而已,誰知道她這麼不經玩。」
盛晚討厭死他了,抓起手邊的酒杯就砸在他身上,「誰要跟你一起玩?」
砸完就自覺地躲到傅向沉身邊,囁嚅着,「哥哥,我、我好像有點醉了。」
盛晚軟糯地抓着傅向沉的手,白皙的小臉上一片緋紅,一張嘴就是酒氣,他不喜她身上的味道,淡淡撥開她的手。
傅向沉的目光深邃,絲毫感受不到一點溫度,「看來時少對我太太很有意見,完全不把我的人放在眼裡。」
時俊生也不知道跟傅向沉什麼仇什麼怨,這個時候了還在陰陽怪氣,「都說你一年多不出來,想不到新娶的這位太太竟然如此有排面,我竟然不知道你喜歡這樣的。」
傅向沉淡然地瞥了她一眼,在時俊生探究的目光下,不緊不慢地抬起她的下顎。
手指輕觸到她被捏的青紫的地方,她微微往後縮了縮,蹙着眉喊了聲疼。
她的眼睛裡還掛着朦朧的水汽和茫然,好像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連被欺負都軟糯的像個糰子。
傅向沉到底是沒有和時俊生起衝突,這個時候他不想節外生枝,直接帶着盛晚離開。
盛晚一上車便睡着了,挽着他的胳膊直接當了靠枕,他捏着她手心裡星星點點的傷痕,應該是剛才被時俊生欺負的時候掙扎地太厲害,掌心着地被劃得慘不忍睹。
「找一家藥店停車。」
助理林淮將車停到路邊,沒一會兒就把傅向沉需要的東西買了回來。
盛晚趴在他肩上睡得沉,他掰開她的手掌,一點點地替她上藥。
藥性刺激,她疼得一下就清醒了,急着要把手縮回去,偏被他用力抓着縮不回去。
「哥哥,疼……」
軟軟糯糯的聲音帶着幾分撒嬌幾分討好,可惜對傅向沉完全不管用。
男人聲音清冷,「擦了藥就不疼了。」
盛晚覺得委屈。
這回她不是裝的,是真的疼,她從小因為身體不好所以特別怕疼,小時候她每次疼得哭出來,媽媽就會獎勵她一塊糖。
車外的林淮看到這一幕也有些許驚訝,傅向沉會對盛晚這麼有耐心他是沒有想到的。
盛晚忍着痛安安靜靜地等他包紮好,利索地從口袋裡扣出一顆糖丟進嘴裡,餘光瞥見傅向沉正打量自己,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口袋。
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嘟囔着問:「哥哥,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傅向沉慢條斯理地收拾好藥盒,看了眼林淮。
車子再度前行,只不過並不是朝着臨溪別墅的方向去的。
盛晚心裡叫苦連跌,怎麼偏巧就碰上了他,趁着他還沒想起來問她為什麼會出現在環球飯店,她是不是該裝傻矇混過去?
然而這個男人就像是跟她有心靈感應一般,怕什麼來什麼……
「你為什麼會在環球飯店?」
盛晚心裡猛地一個咯噔,小臉擰巴成一團,看來裝可憐對他是有效的,「我、我從家裡出來的時候不小心跟司機走丟了,然後肚子餓就跑進去了,我不知道壞哥哥也會去那裡。」
她又天真又認真地搖頭擺手,眼裡那點委屈還沒褪去,一開口說話下顎就疼得厲害,該死的時俊生,下手居然這麼狠。
還好傅向沉對她出現在那裡的原因好像也不怎麼感興趣,沒再問下去。
車子偏離市區,越開越偏僻。
「哥哥,我們這是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