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臂青筋跳起,羞怒到幾乎忘了偽裝,咬牙切齒的低聲開口:「給我起來!」
齊悅悅睡得香甜,面對沈寒明的惱怒只是撒嬌的哼唧了兩聲,似乎在夢裡已經給奶奶倒完了水,不過...怎麼忽然多了幾塊硬邦邦的腹肌。
迷糊中感覺臉頰上多了力度,是沈寒明捧着她的腦袋往外挪,手掌觸及齊悅悅的肌膚,嫩滑柔軟,像是捧着一汪水。
齊悅悅太累了,從頭到尾都沒醒過。
第二天她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房間裡瀰漫着男人身上的淡淡香水味。
「奇怪…」
她看了眼還在熟睡的沈寒明,俊俏的冷顏上掛着黑眼圈。
「這什麼牌子的沐浴露,竟然這麼持久…」
她明明記得昨天剛睡下的時候,沈寒明身上的沐浴露沒有這麼濃,而且還帶着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
還沒等她多想,別墅的門鈴就響了起來。
齊悅悅洗了把臉趕忙跑了出去。
庭院門外,男人五官俊朗陰柔,溫潤如玉的氣質下,讓齊悅悅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身後還跟着拿着禮品的僕人和黑衣保鏢。
她有些遲疑的打開門,「您好,請問找誰?」
在看到齊悅悅那張精緻的巴掌臉後,沈寒玉瞬間隱藏了眼中的陰冷,笑容變得如沐春風起來。
「你就是悅悅吧?我是寒明的大哥沈寒玉。」
「你嫁的匆忙,還沒來得及去過老宅,今天我是特地來給你們送新婚賀禮的。」
沈寒玉面帶歉意的微笑道:「原本是利亞要嫁過來的,沒想到最後成了弟妹你。」
「家裡父母思想古板一時接受不了,才讓你們婚事就這麼草草結束,這件事我替長輩給你賠個不是。」
沈寒明這時擰着眉頭慢悠悠的下樓,被那蠢女人折騰了一晚上沒睡好...
聽見沈寒玉溫聲細語的和齊悅悅說話,眼眸瞬間冷成了冰。
「沒事沒事,我能理解的。」
齊悅悅面對如此溫柔攻勢的小叔子,自然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沈寒玉裝着無意的打量四周。
「寒明呢?我有些事想和他聊聊。」
「他還沒醒,我這就去叫他。」
齊悅悅接過僕人遞過來的大包小包禮品,轉頭就和沈寒明撞了個四目相對。
「你,你醒啦..."
沈寒明沒什麼表情,輕輕摩挲了幾下手腕上的玉佩,眸色沉沉的從她身上略過。
下一秒就又恢復了往常呆滯的模樣。
「老婆,肚子餓吃飯。」
「好,你等我一下哦。」
齊悅悅趕忙就拎着禮品想放到屋裡,沒想到沈寒玉卻搶先一步。
「大包小包怪重的,我幫你拎吧弟妹。」
男人貼在她的身側,指尖相觸,齊悅悅本能的縮了縮手和身子,有些緊張的看了眼沈寒明。
沈寒玉親昵的攬着她的肩膀往房間裡走,餘光卻瞥着沈寒明。
可惜讓他失望的是沈寒明神色依舊呆滯,沒有絲毫變化。
沈寒明清楚這是大哥明晃晃的挑釁和試探,搶占遊戲他們從小玩到大,往往要拼的你死我活才算結束。
可惜一個區區齊悅悅,還激不起他什麼好勝心。
沈寒玉勾了勾嘴角,能試探出來當然最好,試不出來那他照樣占了便宜。
他眯着桃花眼上下打量着身側的齊悅悅,長相清純,不施粉黛,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他不介意嘗嘗這解膩的爽口小菜...
「沈,沈先生,麻煩您鬆開我!」
齊悅悅被身旁肆無忌憚的眼神盯的渾身不自在,方才對沈寒玉的所有好感此時都化成了警惕。
她太天真了,早就該想到沈家人不會這麼心善,沈寒明身為沈家公子竟然連個照顧他的僕人都沒!
見齊悅悅要與他保持距離,沈寒玉也卸下了他那偽善的面具。
「我那個傻子弟弟能滿足得了你?」
「你和他過日子那就是自己往火坑裡跳,我沒記錯的話,你還有一個重病的奶奶吧?」
「沈寒明可拿不出錢來救她,不過你要是跟了我,我倒是可以幫幫你。」
齊悅悅如芒在背,不知覺的握緊了拳頭,小臉氣的通紅。
沈寒玉當着沈寒明的面說出這番話來,根本就是不把他當人看!
更過分的是,還跟王利亞一樣似乎是捏准了她的命脈和痛處,拿奶奶來威脅她。
「你在做夢!」
她不斷的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一把扒拉開沈寒玉的手。
「沈寒明是腦袋受了點傷,但在我心裡他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
「你身為他的大哥,竟然說出這種話來,連禮義廉恥都不懂嗎?」
沈寒玉聽到這話,眼裡第一次閃過了真真切切的狠厲。
還沒有人敢當着他的面,如此直白的說他比沈寒明差!
從小到大,身為沈家長孫的他卻處處被沈寒明壓一頭,連沈氏集團都是沈寒明力挽狂瀾,帶到了如今的高度。
要不是沈寒明意外變成了傻子,他會一輩子都活在這個弟弟的陰影下!
如今他終於可以把沈寒明狠狠的踩在腳下,肆無忌憚的嘲笑着,欣賞着他的窘態。
可這個被見風使舵送過來履行婚約的齊悅悅,竟然敢當着他的面戳穿這層窗戶紙,打他的臉!
沈寒玉面色陰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的側臉:
「我倒是看不出來王家還能養出你這種貞潔烈女。」
「也好,既然你這種市井女人不懂我們沈家的規矩,做大哥的我今天就替寒明教教你。」
他狹長的眼尾閃過一抹嘲弄,微微抬手:「教教你們二太太什麼叫沈家的上下尊卑,隨便玩,留口氣就行。」
「出了事…我擔着。」
幾個黑衣保鏢對視一眼,毫不猶豫的朝着齊悅悅逼近。
齊悅悅怎麼都想不到,這話是從一個豪門大少爺的口中說出來的。
一時間慌了神,求救的目光朝着沈寒明看去。
沈寒玉臉上掛着假笑,戲謔的眼神的和沈寒明毫無波瀾的呆滯眼神四目相對。
「怎麼?指望我這個傻子弟弟救你?」
「他自己可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你要是知趣點,我可以收回我的命令。」
話音剛落,手就順着齊悅悅的手臂往上摸去。
齊悅悅咬緊牙關後退躲開,忍着心底的那股噁心,胸口劇烈起伏。
「他不是傻子!」
「我以為你就算不懂禮義廉恥,但最起碼還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
她嚇得小臉慘白,心慌手抖,強撐着才鼓起勇氣。
無論在外人看來沈寒明是多不堪,但在她心裡,始終惦記着男人擋在她身前的那一刻。
「可沒想到你連人都不是!」
身後的沈寒明只是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依舊專心致志的把玩着手腕上的玉佩。
他沒那麼輕易被幾句維護的軟話感動。
這三年沈寒玉間歇上門試探了無數次,監視着他的一舉一動。
到現在他還不能百分百確認,齊悅悅和沈寒玉是否在唱雙簧試探他。
沈寒玉見狀,動作也就更加的大膽,一把將齊悅悅攬進懷裡。
齊悅悅臉上帶着難堪和羞怒,奮力掙脫可瘦小的身體又哪來的力氣。
她數次求助般看向沈寒明,可男人神色呆滯,偶爾視線定格在她身上,也是帶着好奇和不解。
就在沈寒玉準備繼續作惡的時候,一道雄渾的聲線從門外傳來。
「給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