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多少錢?」
修長的手指在沙發上打着響亮的節拍,黑眸玩味地看着她,莫皓諶幽幽地說道。
閉了閉眼,林攸寧覺得自己的自尊心,此時在他的面前是有多麼的不堪一擊,盡力地使自己的音調保持平和,她冷冷地說:「你如果不喜歡,我這就可以離開。」
「然後再去陪下一個客人嗎?」
上下地掃了她一眼,他忽地湊近她,舌尖輕舔着她晶瑩的耳垂,脫出口的聲音彷如情人間溫柔地低語,「難道我不能滿足你嗎?」
不答應他的條件,卻留在這裡陪其他的人調情玩樂,難道他還比不上那些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嗎?
還是說,她好這口?
身子顫了一下,她努力地避開他的觸碰,說:「莫先生,你知道我的工作只是陪酒的,其他的不在我的工作範圍之內。」
「工作範圍之內?」他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輕嗤一聲,撩起她的一綹頭髮,放在鼻尖輕嗅了嗅,享受地閉上了眼睛,「難道說對我就只是單純的陪酒,其他人則可以為所欲為,我記得,剛進門的時候,林小姐可是火熱地緊吶!」
面上有些難堪,明明剛進門的時候,她什麼都沒有做,全是這混蛋在強迫着她,現在卻這麼說她?!
「欲拒還迎這一套早就過時了,該換點新花樣了,」將頭埋進她纖細的脖頸,他在上面輕吻了一下,說:「不然,你該怎麼留住客人呢?」
說完,大掌就毫不客氣地欺上了她的身體……
眸子豁地睜大,身體一瞬間僵住,她極力地抑制,才忍住了一巴掌扇在他臉上的衝動。
「我怎麼留住客人不需要莫大少爺操心,莫大少爺現在只需要知道,我要走了就可以了。」
拂開他的手,她嬌笑着說,笑意卻不達眼底,這人三番兩次地羞辱她,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那如果本少爺不讓你走呢?」
手上稍微一用力,她的身子就更加地貼近了他,笑話,溫香軟玉在懷,他又怎麼可能會輕易放手?
她伸手抵擋在他的胸膛,使自己不至於貼在他的身上,冷聲地說:「時間到了,我要下班了。」
其實說下班,也不過是她們自行決定的事情,有時候是規定了要接多少的客人,賺了多少的錢才可以下班,有的時候也可以偷偷地下班。
這次,她不想要再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了,即便是沒有錢,她也不會再在這裡待下去了。
這一刻,她忽然覺得去陪那些肥頭大耳的男人,都比陪着他好,至少那些人從來不浪費時間和她說這種羞辱人的廢話!
「時間到了?那本少爺長期包養你如何?」將手中的卡塞到她的胸前,他說:「這是我的副卡,沒有密碼,你可以隨便刷。」
胸前的卡有一半裸露在空氣中,她的面色不由得變得更加難堪,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被明碼標價,賤賣了一樣,讓人很不舒服!
「怎麼?」
見她一直沒說話,他伸手箍住她的腦袋,迫使她看向自己,緩緩地開口,猶如一個拐賣兒童的人販子,柔聲地問道:「我對你好不好?」
知道他打的是什麼算盤,一把掙開他的束縛,她冷冷地看着他,將胸前的卡掏出,輕放在了桌子上,一字一頓地開口,「我不長期服務同一個顧客!」
「別給臉不要臉!不過是一個婊子而已,還以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
聽她這麼說,他的臉色當即沉了下來,如果不是怕她懷了自己的孩子,他怎麼可能對她一直這麼和顏悅色?
更何況這女人心機這麼深,當時不簽合約,恐怕也只是假裝清高,想引起他的注意而已。
「啪!」
她終於忍不住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冷冷地說:「對!我是婊子,髒了莫大少爺的眼,我這就離開!」
也許是被她打懵了的緣故,他竟然沒有攔她,就讓她這麼堂而皇之地離開了房間。
看着緊閉的房門,舌頭輕舔了一下被她打過的右臉,黑眸微沉,這女人還真是好大的膽子!
林攸寧抵在門上,渾身的力氣好像都在剛剛使完了,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
大理石微涼的觸感透過肌膚傳到四肢百骸,連同着她的心都陣陣地發寒,彷如墜入了冰窖一般,她終於忍不住環抱着雙膝,哭了起來。
如果不是因為媽媽,自己又怎麼可能會來這裡?
可現在,她竟然因為自己那一點可憐的自尊心,而放棄了那一筆可能能醫治媽媽的手術費。
手掌緊握成拳,她張口狠狠地咬了上去,似乎這樣,她心底的疼痛和悔恨才可以減少一些。
嗚嗚地抽泣聲在安靜的走廊上顯得異常響亮,可這個地方是Vvip的專屬房間,一般根本沒有人能夠靠近,房間的隔音效果也很好,所以她可以在這裡哭個徹底,而不用在意別人的目光。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感覺自己的兩隻眼睛都乾澀的難受,拍了拍臉頰,不用看,她也知道,現在自己的眼睛肯定腫成了兩顆紅核桃。
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她這才想起來,媽媽還在醫院裡等着自己,如果自己今晚上又沒去,肯定沒辦法和她交代了。
使勁地拍了拍臉頰,她邊擦着眼淚,邊走了出去。
如果她真的是那种放盪的女人,為什麼只偏偏對他這麼不屑一顧呢?
還是說,這其中有什麼隱情?
正在他皺眉思索之際,敲門聲響起,黑眸看向緊閉的房門,難道是她又回來了?
眼裡有了絲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期待。
「進來!」
「少爺,那位小姐剛剛哭着跑出去了。」
在門口守着的保鏢進來向他匯報情況。
想起那女人剛剛穿的衣服,不會是穿着那身衣服出去的吧?
俊眉微鎖,本來就臭的臉色變得更加地臭了,他冷聲地問,「穿的什麼衣服?」
「襯衫和牛仔褲。」
不錯,還知道換衣服,他點了點頭,在得知她穿的不是那一身衣服後,心裡莫名地舒了一口氣。
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自己被打的右臉,黑眸趨漸黝深,裡面摻雜着旁人看不懂的深意,他緩緩地開口,「派人去跟着她,隨時向我匯報情況。」
「是,少爺!」
看着緊閉的房門,薄唇緩緩地揚起,他倒要看看她在玩什麼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