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慈寧山隸屬裴家的地下會所里,韓俊垂頭喪氣的坐在酒吧的一處櫃檯前面。
他喝着一杯馬丁尼,想起那日父親的話:
「那本書很重要,你去偷來,一定要把它燒掉。」
偷到書的他,還沒等燒,就接到了一群狐朋狗友來的電話。
待參加完奢靡瘋狂的酒吧聚會,回家的時候,卻發現書丟了。
回來找,怎麼也找不到。
韓俊喝了一口酒,深吸了一口氣。
我找不到,別人可能也找不到。
這麼想的空檔,韓俊稍稍寬了寬心。
可要讓父親知道,一定會揍死自己,希望那本書真丟了......
憂心忡忡地又喝了口酒,一隻手搭上了韓俊的肩膀。
轉過頭,一個人坐在了他身旁。
那人手上綁着繃帶,腿上打着石膏,面堂發黑,看着韓俊道:「認識我麼?」
......
韓驍這兩天心情很好。晚上加倍努力,想再煉幾枚那種有奇異香味的丹藥來,可試了很久也沒成功。
真的只是運氣和巧合嗎?
白日裡韓驍逛遍了這裡最大的市場,淘來了很多藥材,不過對於煉藥師來說,這些藥材還遠遠不夠煉製一枚上好的丹藥。
若要醫治尋常病痛或短暫提升些個人能力,這些也綽綽有餘,可對於韓驍而言,他並不滿足,自己可是那個人的徒弟,怎麼說也得有所建樹,才能對得起這些年在山上的艱苦修煉。
可這段時間過得太恣意,他對於煉藥有些懈怠了。
想着找時間去山上尋些稀罕物來,再潛心不遲。這兩天,韓驍用市場上買來的藥材,先煉了幾枚丹藥,一名「大力散」,在師傅教授的基礎上自己加了些創意,短時間增強力量不說,還能稍稍增大些自己的肌肉,這讓韓驍很是滿意;還有一枚名「祛毒丹」,專解中毒之症,用處廣泛;剩下兩枚一為「迷迭丹」,一為「瘴氣丹」,各有其妙用。
除這幾枚,韓驍還制了些許下等丹藥,說是「下等丹藥」,雖比不上前幾個,每個卻也有其特殊的功效。
待忙完,韓驍收好物件,一頭杵在床上,長長地舒了口氣。
終於可以休息會兒了。
可他的四肢是休息了,耳朵卻有人不讓休息,一陣急促的電話聲響起來。
靠。
韓驍罵了一句,掙扎着拿過手機,接通了電話。
「誰啊?」
「......」
「說話,誰啊?」
「......」
「有病吧,打電話不說話,不說我掛了。」
「等等。」
對面人終於開口了。
韓驍聽完一醒。
呦,是個妹子。
不知道是不是電話里的原因,聲音聽上去很是性感。
稍稍穩定下情緒,韓驍道:「有事嗎?」
「別人打電話,你能不能態度好點?」
妹子有些不快。
「哦,哦,不好意思,我的錯,請問您是哪位?」
「這就忘了?前兩天你還來過我家呢。」
韓驍想了想,一拍床墊子:「嗨,原來是裴大小姐啊,您有事嗎?」
「你能不能態度好點?」
韓驍一噎,心想自己態度哪兒不好了,於是更溫柔道:「哦,對不起,您那麼忙還給我打電話,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你。」
「你來我家吧。」沉默幾秒,電話那頭說道。
「啊?」電話這頭,韓驍一臉茫然。
不等他回答,裴一枝便掛斷了電話。
頭髮蓬鬆着坐起來,韓驍看看手機,再看看別處,很是懵逼。
簡單收拾了一下,韓驍走出了家門。
眼睛餘光里,另一處門口處,一人正冷冷地看着他。
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韓人功了。
自己怎麼說也是他侄子,可每次相見都跟仇人似的,韓驍想不通,也不願想,就拿父親失蹤作為大哥的他的態度而言,韓驍已經對他徹底死了心。
他已不是自己的大伯,他只是一個為了所謂權力和可笑地位的陌生人。
挺直身子走出去,韓驍神態自若地發動了汽車。
韓人功還在看着,另一邊,韓驍的房間門被悄悄打開,一人溜了進去。
慈寧山,裴家。
裴一枝翹腿坐在噴泉的石階上,小口咂着紅酒,盯着大門外的草坪。
草坪延伸出去是一座哥特式建築的古堡,旁邊一條乾淨的漆油馬路,再過去一個坡,遠遠向下望去,便是市區了。
裴一枝微微翹動着玉足,一隻腳沒穿高跟鞋,看着不遠處那條馬路。
看了眼腕上的手錶,裴一枝眉眼間有些不耐煩。
就當她拿起手機的時候,馬路上來了一輛車。
撇撇嘴,看着那輛奔馳,裴一枝的紅唇卻微微向上勾了勾。
韓驍穿得比上次得體很多,下車,迎着日光走來。
裴一枝坐在階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日光強烈,韓驍眯眼,用手遮住額頭,仰仰臉道:「裴姑娘,怎麼了?」
裴一枝微晃腿,仿佛逗他似的,悠然道:「沒事。」
「什麼?」韓驍無語,疑惑道:「沒事叫我來幹嘛?」
「沒事就不能叫你來嗎?」
「......」
「忘了上次怎麼欺負人的了?」
韓驍有苦難言,攤手,道:「我欺負你,大姐,我還救過你呢!」
他一側欠身站着,無奈地看着裴一枝。
「你能不能態度好點,能不能站好?」
裴一枝微惱。
「我靠。」
韓驍看看別處,攤手,手再無力垂下,摔在雙腿上,看向裴一枝,道:「到底有什麼事,沒事?不是想我吧?」
「滾,誰想你?」
「不想我?那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喂!你能不能態度好點?」
「你不想我我態度好點幹嘛,將心比心好嗎?」
「我告訴你,我有你爸爸的東西,你別想要了!」
韓驍瞬間愣住。
裴一枝別過頭去,不看他。
韓驍抹了把臉,頓時變了種神色,湊到裴一枝身前,笑嘻嘻道:「裴姑娘,咱可是有關係的人,你看......」
裴一枝轉臉,道:「有什麼關係?」
韓驍湊得太近,她這一轉頭,差點親上韓驍。
韓驍借勢閉眼,吮吸着裴一枝身上的香味。
若不湊這麼近,他還真聞不到,而若湊這麼近,不占點便宜,也是韓驍做不到的。
裴一枝怒潑了韓驍一臉酒。
稍坐遠點,裴一枝心跳有些不那麼平靜了。
說實話,這混蛋,細看還是挺耐看的,可怎麼就那麼賤呢?
想了想,裴一枝眼神掃過自己的包。
裡面一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