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韓驍賤賤道:「你爺爺不是把你許配給我了嗎?這不就是關係嗎?」
裴一枝惱道:「你,我還沒同意呢,這不算!」
韓驍摸了下鼻子:「哎,那個,你剛說你有我爸的東西,是什麼啊?」
裴一枝得勢般,抽出一支煙來點上,「哼」了聲,悠悠道:「先不說,先說說我的條件。」
韓驍鄭重道:「好,沒問題,請講。」
裴一枝嗅了嗅:「上次那有香味的東西,拿來換。」
韓驍一愣,隨即爽快道:「好,沒問題,成交。」
裴一枝張開手,伸到他面前,目的不言而喻。
韓驍故作懵懂。
「拿來啊。」裴一枝有些惱。
「你先給我東西啊,我認識你爺爺,還能跑了不成?」
裴一枝看看他,眨眨眼:「好吧。」
她從包里取出那本書遞給韓驍。
韓驍接過。
一本書?
他打開書,一行字現出來:
韓人名,驍兒親啟。
「你從哪兒拿的?」韓驍皺眉問道。
「哦,我們家酒吧里,有人撿的,就給我了。」裴一枝淡淡道。
酒吧?慈寧山?父親已經失蹤很久了,那他的書怎麼會在這裡?
合上書,韓驍沒看書里內容,往懷裡一揣,轉身就走。
裴一枝眨眨眼,怒了。
「喂!」
「咋了?」
「你誆我?」
「什麼?」
「東西呢?」
裴一枝怒目而視。
「哦,東西啊,那個,我沒準備好,下次我準備好了來親自送給你。」韓驍厚顏無恥笑着。
「你!」
裴一枝起身,揪住韓驍,惱道:「你竟敢騙我,今天你拿不出來東西,你別想走!」
韓驍轉了轉眼珠子:「東西就在這啊,可我怎麼給你啊?」
裴一枝伸出手,沒好氣道:「拿出來!」
韓驍閉眼,張開雙臂,道:「那拿吧。」
裴一枝一愣:「你幹嘛?」
韓驍睜眼說道:「那散發香味的東西,就是我啊,你不是要拿嗎?」
裴一枝微開嘴巴,不可置信:「什麼?」
她眨眨眼,接着挑眉,怒道:「你騙誰呢,我聞了,你身上沒味,有也只有煙味。」
「哦,我今天洗了澡,等我堅持個幾天不洗澡,香味就自然而然散發出來了,時間越長,香味越濃,嘿嘿。」
「你。」
「噁心!」
裴一枝無話可說,半天憋出兩個字來,轉身憤怒離去。
「嘿嘿。」
摸摸鼻子,韓驍看着裴一枝的背影,賤笑兩聲,然後輕輕嘆了口氣。
美是很美,就是脾氣臭了點。
轉身上車,摸着手裡的書,韓驍眉頭皺起來。
開車行了一會兒,韓驍停住,打開了手裡的書。
書是托爾斯泰的約翰克里斯朵夫,可書上有父親大量的筆記。
在這些筆記里,應該還有一些特別的信息,若非如此,父親就不會寫下「驍兒親啟」這幾個字。
這本書上的某些東西一定是父親在失蹤時候特意留下給自己看的,可在山上的時候,自己沒有收到任何父親的信息,下了山,這本書卻出現在一家酒吧里。
這其中的關係,撲朔迷離。
韓驍不知道這本書是否真的是父親留下的,也不知道這本書是為何人遺失在酒吧里的,更不知裴一枝是真的撿到這本書還是有意給他這本書,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韓驍感到了巨大的壓迫感。
他感覺有種不可見的威脅正在從不知名的地方緩緩逼過來,而且,它非常危險。
就像此刻天空中的雷。
韓驍把書放進懷裡,心想回家再看它,鑰匙一擰,發動了汽車。
回到家,雨剛好瓢潑落下。
給小花打了個電話,沒人接,韓驍沒多想,往床上一倒,打算借着雨聲好好睡一覺。
突然,電話響了。
接通。
「餵。」
「韓驍,興國街,過來。」
「草,你誰啊。」
「你妹妹在我們手上。」
沒等韓驍多話,對方掛斷了電話。
韓驍腦袋一下子炸裂,猛地爬起來。
「餵?!喂!」
對面人早已掛了電話。
慌亂給小花打電話,還是無人接聽。
愣了一秒,韓驍迅速穿好衣服,沖了出去。
大雨,馬路上車輛很少,韓驍一路疾馳,半小時後,到達興國街。
雨下得異常猛烈,雨刷不斷擺動,借那抹掉雨的縫隙里往外看,略窄的街道上空無一人,連車也沒有。
韓驍下車,往前走。
剛要給剛才那人打電話,電話卻自己響了。
慌忙接通。
「哥?」
「小花?你在哪?沒事吧?」
「啊?我在學校呢,手機不知道被誰拿走了,新買了個,就給你打個電話。」
一瞬間,韓驍知道自己被誆了。
「哦,好,電話號我記下,行,我這還有些事,先掛了。」
掛掉電話,韓驍預感不妙,轉身往自己車的方向走去。
「嘭!」
一聲巨響,驚得韓驍差點跳起來。
模糊一切的大雨里,自己的車被另一輛車粗暴地撞倒,斜在一面牆下面,茲茲往外冒着白煙。
韓驍渾身濕透,抹了把臉,四處看去,沒有一個人。
他小心翼翼地朝那輛肇事車走過去,車裡沒有人,似乎是先被人發動好然後從一處小巷子裡衝出來的。
大雨中,似乎有金屬撞擊的聲音。
韓驍回頭,黑壓壓的一群人不知從哪兒走了出來。
......
慈寧山酒吧里,龍魚混雜。
韓俊看着旁邊人,有些驚訝。
「路晨書?」
「嗯。」路晨書陰沉着臉,打了個響指,叫了杯酒。
「有事麼?」韓俊道。
「聽說,你恨韓驍?」路晨書幽幽道。
韓俊轉頭,看他一眼,道:「不關你事。」
「我也恨他。」路晨書面無表情道。
韓俊不看他:「哦,是嗎?」
路晨書盯着他:「我想,我們可以合作。」
韓俊猛地湊近他,對上他的眼睛,沉默一會兒,道:「就算我討厭他,也是我們家的事,你最好滾開,別來煩我,懂麼?」
路晨書不為所動,直視他,慢慢道:「事成之後五十萬,給你。」
五十萬,對韓家來說不值一提,可對從小被父親掐得死死的韓俊來說,這不是筆小數目,況且,他本來就是個錙銖必較、見錢眼開的人。
沉默很久,韓俊嘶啞道:「你想怎麼做?」
路晨書陰冷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