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允,那女人怎麼樣了?想到這兒,他便陷入了深深的焦慮之中。他固然沒有必盡的責任,當然沒有必需的義務,只是在身邊發生的、從自己身邊滑走的,卻讓他有種無能為力的挫敗感,他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

若她出事,他定會愧疚上很長時間。此間水縱橫冗亂,青峰山地勢奇特,或有激流暗涌不往山外去,反向山中陰谷匯集,至於幽林沼澤,其間孕育猛獸,更有諸多久不為人涉足所知的無端兇險,還尚未可知。

自洞口向下瞰,此地正據山谷要扼,目光極遠,下方幽莽的黑色叢林便逐步氤氳在看不清的白霧之中,太陽最後的光努力刺下去,傾瀉其上,卻也被無情地吞沒掉。

從山外剛來的時候,在棧道上看到的目光里最聳立的那座山,此地正是它背面的峰頂。這也是這座龐莽大山內圍之外最高的地方。

縱如此,可這也鮮有人知曉,而內圍深處,當然就更成了分外神秘的原始之地。與師傅居於此地十幾年,少壯成人,韓驍熟悉這座山裡的每一時辰的氣候,溫度變化,連周遭不知名小蟲聒噪低鳴他也覺得沒由來的親切,可他仍不覺得自己是這裡的主人。師傅經常告誡他,我們不是誰的主宰,我們只是這廓雜世界上渺小的暫住者,這座山是活的,吵醒它你就會被趕出去,要對它常懷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