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什麼?」沈時清終於回過了頭,聲音里透着一絲倔強,可是當下最要緊的還是沈氏的危機,她也顧不得自己了。
「我記得小的時候,在沈家,我永遠是最不討人喜歡的那一個,我過生日的時候,很多人都來了,不過他們祝福的只有你,完全不記得還有我。」方恬坐在沙發上,輕輕捏起一杯茶,啜了一口,看着天花板,似乎真的在回憶往事。
「後來我一個人躲在房間裡,連飯都沒有吃,卻也沒有人來找我,我就這麼孤零零地過了一個生日。」說到這裡時,她的眼裡竟然有一絲悲傷。
沈時清抿着嘴站在那裡,她沒有說的是那天也是她的生日,方恬不會不知道。
而且那些大人之所以不祝福她,是因為她當眾把玩具砸到了自己的頭上,那道傷疤現在還隱藏在頭髮里。
不過這些都是小時候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了,想不到方恬記得這麼清楚。
「你說,你怎麼就那麼好命呢?」方恬甚至有些自怨自艾地說道。
「我在問你不過什麼?」沈時清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她沒時間和方恬在這裡念舊。
現在最重要的,是她要到父母身邊去。
難怪父母最近一直不和她聯繫。
沈時清一想到這,眉頭便緊緊皺起,手指死死拽着衣角。
「不過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對我百依百順,不要想着違背我,否則……我可不會念在沈家收留我而大發慈悲,對,沈家也不過就是收留我而已,是吧,姐姐!」
方恬陰晴不定地看着沈時清,眉眼中滿是報復得逞的舒暢。
沈時清的頭皮一緊,一時竟有些有些不知所措,過了半晌才反駁道:「百依百順?你以為現在是封建社會嗎?這又不是後宮!沈氏的起落還不是你能左右的!」
沈時清一口氣說完這些,感覺嗓子火辣辣得疼得更厲害了,一陣暈眩,但她還是死撐着不讓自己的氣勢衰弱半分,即使她的額頭已經滾燙。
方恬乾笑了兩聲,拿出自己的手機,划動了幾下然後站起身把手機放在沈時清面前,足夠讓沈時清看清手機上的字。
沈時清草草看完,而後背早已冷汗涔涔。
慕遠集團收購了沈氏集團大量散股,現在的沈氏頗有些樹倒彌孫散的趨勢。
「這怎麼可能?」穆徹這是公然和沈氏叫板,沈時清還不肯接受這個事實,雖然她知道遲早有這麼一天,可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這才不過一年的時間!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你看到的就是事實,」方恬料到了沈時清會有這樣的反映,心情大好地說:「我也不需要你百依百順,只需要你做好一件事就夠了,那就是——和穆徹離婚。」
沈時清的頭一熱,有些模糊不清,她靠着僅剩的幾分意識盯着方恬,但是心卻在絞痛,即使不是穆徹親口對她說出這句話,她還是心疼的不得了。
「做夢!」沈時清毫不客氣地反擊道。
「沈時清,你還真是像你那個頑固不化的爹一樣不識抬舉,我已經退了很多步了,只要你寫三個字就能挽回沈氏的臉面,夠便宜你了!」方恬的臉因為生氣而變得微微扭曲。
沈時清並不在意她說這些話,她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不能離婚!
而當她的眼神不經意掃過方恬的小腹時,又一下子慌了心神,她不知道自己這樣的執念有什麼用,那個男人根本不會在意。
可就在這一晃神之間,方恬不知道從哪裡端了一大杯滾燙的熱水,順着沈時清的頭髮濕淋淋地倒了下去。
沈時清的臉頰因為這滾燙的熱水一下子泛紅起泡,又燙又疼,加上她本就感冒,有些搖搖欲墜。
她顧不得喊疼,連忙跑去找涼水沖一下,傷得是臉,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方恬死死地扣住,讓她動彈不得。
「怎麼?這點疼就受不了了嗎?」方恬狠厲的聲音響起,似乎是她咬着牙說出來的。
沈時清的臉火辣辣得疼,一直耳鳴,讓她有些混沌不清。
「不要!」
「閉嘴!」方恬的巴掌就要順勢打過去,她是想借這個機會好好收拾一下沈時清。
可是巴掌還沒有穩穩地落到沈時清的臉上,方恬的手腕就在半空中被人生生截住,力氣大到捏得方恬的手腕生疼。
「啊,徹……你、你怎麼回來了?」穆徹一大早就說今天晚上回來,沒想到他突然回來,讓方恬有些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