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幽暗,蘇晚躺在特護病房中,此刻的她滿臉潮紅,身體不安地扭動着。
突然,一雙大手自黑暗中伸出,從她的腰間一直往上浮動,到肩膀,到脖子,最後摩擦着她光滑的小臉。男人似是感覺到她的不安,冷笑着將高大的身體覆蓋上去。
「不要!」蘇晚驚叫一聲,從噩夢中驚醒,她渾身酸痛,額頭上還冒着細細密密的冷汗。
這夢是那麼的真實,每一次驚醒過後,蘇晚都會感覺下身疼痛,皮膚上也有被用力虐待過的觸感。可是她仔細
檢查過皮膚,除了因生病而有些蒼白,並沒有什麼不同。
或許是她想多了吧。
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蘇晚強行忍住身上的不適,穿戴好昨日管家準備的禮服,等待司機來接她去酒店。
——今天是她與祁榮的訂婚典禮。
蘇、祁兩家是京都有名的家族,訂婚典禮高朋滿座,一派豪華。
蘇晚穿着昂貴的晚禮服站在台上,看着耀眼的鎂光燈,整個人還有些恍惚。典禮進行中,一切都像童話一般美好。突然,酒店的燈閃爍一下,屋頂的方向雪花般地灑落紙片。
賓客們好奇地撿起來,接着一陣喧譁,或鄙夷或不恥地目光落在蘇晚身上。
「姐姐,這是什麼!」剛認回沒多久的孿生妹妹蘇晴滿臉憤怒,將手中的照片扔到蘇晚臉上,「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蘇晚下意識地看過去,只是一眼便僵在了原地。
圖片上,她滿臉潮紅,衣衫不整的躺在病床上,身體被人擺成各種羞恥的姿勢。即使重點部位打了馬賽克,但那張臉卻格外清楚!
蘇晚渾身顫抖,她尖叫一聲,祈求般地哭喊:「別看了,求求你們別看了!」
「晚晚,這是怎麼回事?」祁榮顧不得溫文爾雅的形象,此刻的他滿目猩紅,神色痛苦,雙手狠狠鉗住蘇晚的肩膀,「你不是生病住院嗎?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照片?你回答我啊,晚晚!」
「我沒有!」蘇晚臉色慘白,她大聲解釋着,「祁榮,這不是我,你相信我!」
「這不是你,難道是我嗎?」蘇晴上前一步,與她七分相似的臉上一片失望,「姐姐,我知道你不滿父母認回我,可是你也不能這樣報復他們啊,賠上自己的名譽,難道你就滿意了嗎?」
蘇晚雙手無措地站在原地,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只知道不斷地重複「我沒有」三個字。
可是誰信呢,就連一向將她捧在手掌心的父母都覺得她侮辱門楣。
「啪」地一聲,一記耳光打在蘇晚臉上。
「你還要狡辯?我怎麼會有你這麼不知廉恥的女兒,竟然饑渴到在病房就偷情,你快點跪下給阿榮道歉!」蘇父臉色難看,他轉頭歉意道,「阿榮,是我沒有教好女兒。這訂婚典禮也沒有辦法進行了,先暫時推遲時間吧。」
「不用了。」祁榮閉了閉眼,厭惡的看着蘇晚,「我不要這種私生活放蕩的未婚妻,訂婚典禮取消吧。」
蘇父被駁了面子,強硬道:「阿榮,你可要好好想想啊。」
「伯父,請您體諒我。」祁榮溫柔的笑着,可是那笑意卻寒冷,「保安,請蘇大小姐出去。」
蘇晚被扔出去了,記者們長槍短炮地對着她,一道道尖銳難聽的問題傳入她的耳朵。她一張精緻的小臉紅腫着,有些膽子大的記者趁機伸出鹹豬手揩油,令她狼狽不堪。
她已經能夠想到明天的新聞頭條該有多麼精彩——「蘇家大小姐私生活放蕩,訂婚前夕病房偷情」,或許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成為人人唾棄的蕩婦。
原來前幾晚並不是在做夢啊,那幾日真的有人占有她,擺弄她,最後成功的毀掉她的人生。
明明該為自己的命運感到悲哀,可是此刻的蘇晚卻有些想笑。她區區一個靠着藥罐生活的病秧子,有什麼能力值得那人這樣費盡心機。
蘇晚回到蘇家,迎接她的是父親重重的耳光。
「你給我跪下!」蘇父一生好面子,今天的事情讓他顏面掃地,更加口不擇言,「我怎麼有你這麼個不知廉恥的下賤女兒?你到底是多缺男人?怎麼不去賣!」
蘇晚跪在地上,渾身顫抖着,卻一言不發。
一旁,蘇晴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她,輕輕地為蘇父順氣,安慰道:「爸爸,您別生氣,姐姐可能是一時糊塗,過了這一陣就好了。」
「那可真是太糊塗了!」蘇母在一邊諷刺,又嘆口氣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怎麼和祁家交代啊。」她還是有些氣不過,一腳將蘇晚踹開,「滾,看着你就厭煩,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不成器的女兒,連晴晴的萬分之一都不到,當年被抱走的怎麼不是你!」
聞言,蘇晚緊緊咬着牙齒,費力爬起來。
她抬頭看着父母,即使如此狼狽,那雙眼睛卻格外熾熱耀眼:「爸媽,不管你們信不信,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祁榮的事情。」
「爸爸媽媽,姐姐怎麼說也是咱們蘇家的女兒啊。」蘇晴嘴角勾着無奈的笑意,似是有些擔心道,「先不說她有沒有做過這種事,萬一咱們公司的合作夥伴誤會了,那可危險了。」
蘇父臉色一變,顯然想到蘇家名譽的事情,他氣急敗壞,又給蘇晚一記耳光,冷聲道:「你去給祁家道歉,祁家不原諒你,就別回來!」
說罷,轉身離開。
屋外陰雲連連,突然響起幾聲驚雷,接着下起了瓢潑大雨,就在這種駭人的天氣中,蘇晚被管家客氣的請出家門。
一道閃電照在她慘白的臉上,蘇晚頭髮凌亂,臉上還有幾個巴掌印,粉紅色的晚禮服上蹭着腳印,整個人像一個瘋婆子一般,狼狽不堪。
她踉踉蹌蹌地走到祁家別墅,管家李嬸拿着掃把,一邊罵她「蕩婦」,一邊將她打走,最後拗不過她,便傳達了主人的話。
「我們少爺說了,只要你願意在門前跪倒雨停,他就願意聽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