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老爺站在那裡,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想要好心的勸動李大爺,可是就是沒有一點的作用,屋子極其的簡陋,可是卻也是五臟俱全,在床邊,還燃着薰香,屏風什麼的樣樣都有,不過在大水村也就只有李大爺一家才會這樣弄了,這些東西對村民們來說都是無用的,有銀兩弄這些東西,倒不如換一些窩窩頭來的實在,可是李大爺不一樣,寧願餓着肚子,也不會讓自己缺少了這些東西。

村子的不少村民們都不敢靠近,更是看緊了自己的孩子和老人,害怕被這瘟疫給傳染了,到時候治病的錢都沒有。

段祺站在床邊,眉頭微微舒緩,笑着的對李大爺道:「李大爺,要我說,你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是病得治,這樣你也可以快點好起來跟我一塊兒下棋,好久沒有跟您老下棋了,真是手痒痒了。」

以前的時候,段祺經常和李大爺下棋,二人的棋藝不相上下,幾乎一局棋就可以下一個時辰。那一直不說話不吭氣的李大爺聽道了段祺的聲音後,才緩緩的轉頭看向他,嘴角輕輕一勾,輕笑了一聲,沙啞的聲音響起;「手痒痒?那就剁了,你還缺跟你下棋的人,那等着跟你下棋的人估計都排到村子外面了吧。」

這李大爺真是嘴毒到不行,不管是對誰,都是一樣,雖然只跟段老爺還有段祺二人說話,可是這嘴也是極其的刁鑽。

「您看您說的,不管排不排到村子外面,你總得治病吧,不能這麼的就撒手不管了啊,你不管你自己了,我和爹也放心不下啊。」段祺上前一步,笑着對李大爺說着,完全不在意他的毒舌,也許是習慣了,也許是因為自己是晚輩不該跟他爭論。

旁邊的里正大人看着終於有了一點迴旋的餘地,腦子裡突然想道了陳青相,段祺說她精通中醫,而且這個時候她更是要做點什麼,道不如讓她來給李大爺治病,要是治好了村子裡的人自然是對她態度有所好轉,但是如果治不好了的話,那懲戒她也是有着充足的理由,只見里正大人上前一步,對段祺揮了揮手,示意他來這邊。

二人來到了屋外面,這院子的地上一片的荒涼,什麼也沒有,,沒有花,沒有草,別家的院子裡都是種的菜還有家禽,可是這李大爺家中卻也只是一片的枯黃地。

「段祺,我有個法子倒覺得不錯。」里正大人雙手背後,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道。

段祺不知什麼法子,看着里正大人的樣子,感覺像是信心滿滿,不免好奇,問道:「什麼法子?」

只見里正大人臉上掛笑,在看了看那不遠處聶家的房屋,轉頭對段祺輕鬆道:「你不是說陳青相精通醫術,而且李大人極其的刁鑽,這我也不是不知道,倒不如讓陳青相來給李大爺看病,我想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他知道段祺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自己這樣說的意思,就一直帶着笑意看着段祺,等待着他的回答。

讓陳青相去給李大爺治病,李大爺嘴極其的刁鑽,更是脾氣古怪,十個人裡面有九個人都會受不了,給他治病,治好了自然好,但是如果治不好了可就自身難保了。

半晌,段祺緊蹙的眉頭稍稍緩和,看着里正大人沉聲道:「這件事情要跟她說,我沒有權利決定她的事情。」

這本來讓里正大人覺得可以說好的事情,被段祺一句話給堵了回來,那裡正笑了兩聲,指了指聶家的屋子,再次道:「你救過她兩次,這件事情我覺得倒不如你跟她說,一來還可以再做個好人,二來我這邊也不為難,畢竟她對我是沒有好印象了的。」

那裡正大人還有些自知之明,知道陳青相現在是對他沒有好印象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段祺,樣子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良久,段祺點了點頭,自己跟她說也沒什麼,還能看看那她在聶家生活的怎麼樣,韓老婦可不是什麼善茬,她倆在一起估計又是一齣好戲。

「行,我去跟她說,里正大人就放心吧。」段祺說罷,就大步的離開了,朝着聶家的方向走去,里正看着段祺這麼快的就去了聶家,心中自然歡喜的不得了。留着他一個人在院子裡面笑得開心,還拍了拍手,隨後便進了屋中。

這邊,還沒有等段祺走到聶家,就聽見了那韓老婦的大嗓門,那叫一個排山倒海。

「你這是做飯的嗎?有你這麼吃飯的嗎?你把我們一個月的油都給放完了,以後怎麼吃飯啊,就四個人你做了這一盆飯,讓一個月的油都沒有了,你不想吃飯我們還得吃,你想餓死也別餓死在我家,臭婆娘,真是不知好歹,沒有一點孝道不說,還這麼的折騰我們聶家,真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孽啊。讓我攤上你們沒人要的娘倆。」那韓老婦坐在不大的木桌前,看的出來,那木桌的四條腿,有兩隻都是被纏着的,一不小心就會翻桌。

段祺站在門口,看了兩眼,前腳剛邁進院子,就聽見了陳青相的聲音,清脆但卻極其的不可反抗。

「就這一勺子的油,夠炒一個月的菜嗎?孩子現在正在長身體,而且老母這麼年齡這麼大了,天天吃菜沒油,對您身體也不好,再加上你看看俏花的臉色,一直都是黃黃的,就是從小營養不良才這樣,這麼大的姑娘,五官這麼好,馬上該嫁人找婆家了,怎麼能不把皮膚弄好,這明日到了婆家,人家還說我們聶家不讓吃好不讓喝好呢。我說的沒錯吧,娘」陳青相拿着筷子夾了兩筷子的菜放在了聶俏花還有韓老婦的碗裡。臉上掛着笑,看起來十分的實誠。

不說這油是多,可是菜香撲鼻,聞着都有食慾,那聶俏花聽了陳青相說自己皮膚不好,又該找婆家,更是說不出話,聞着菜香味,不知覺的就拿起了筷子夾起碗裡的野菜就往嘴裡面塞。

韓老婦眼睛瞪着自己這個有些不爭氣的女兒,再看看那坐在自己對面一臉笑意,而且還說的頭頭是道的陳青相,狠狠的瞪了一眼後就摔筷子走人了。

留下來聶俏花自己坐在那裡,不走也不是,走了吧但是菜香實在是誘人,自己從小到大也沒有吃過這麼香的菜了。直接狼吞虎咽的往嘴裡面塞,一個嘴塞的滿滿的,樣子極其的貪得無厭,嘴巴下面還滴着一根菜葉,還沒有嚼完,就聽見了一個讓人熟悉的聲音。

「段叔叔,你怎麼過來了?你吃飯了嗎?我娘做了好吃的菜,可香了呢。」最先看見段祺的是破孩兒,一隻小手指着木桌上的菜,滿足的對段祺說道。

他走到了孩子的身邊,摸了摸他的腦袋,再轉頭就看見了那狼吞虎咽的聶俏花,還有在一旁細嚼慢咽,臉上還掛着笑得陳青相,一看差距就出來了,心中不免鄙夷這聶俏花。

什麼!?段祺竟然來了,正在吃着的聶俏花完全沒有料到段祺會來,自己一直想要的那個人竟然這個時候會來,猛的一個抬頭就看見了他,忘了嘴裡面塞的野菜,剛張口說話,那菜就從嘴裡一下子掉在了自己的衣服之上,留下來了一大塊兒油漬,樣子十分狼狽。

「段祺,你這個時候來找我做什麼啊,我衣服沒事的,你不用擔心的。」那聶俏花完全是沒有意識到段祺是鄙夷厭惡自己的,還不停的倒貼。

坐在那裡的陳青相也不說話,看了看二人,嘴角淡淡一笑,心裡說道:「這聶俏花還真是臉龐厚的像西瓜皮一樣啊。」

那段祺冷眼看着聶俏花冷漠道:「我不找你,陳青相你出來,我有事跟你說。」

隨後連看也不看她的大步走了出去。留下來她站在那裡尷尬至極。雙手狠狠的攥着衣服,瞪了陳青相一眼,小聲罵道:「臭婆娘,你遲早給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