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大爺說完就開始咳嗽了起來,段祺還有段老爺都是緊張了一下,急忙上前照料,焦急的問道李大爺:「李大爺,你說說你這兒子現在這個時候也不回來,真不讓人省心啊。」
這李大爺有一個兒子還有一個女兒,可是如今都不再大水村,只剩下李大爺自己一個人在這。如今李大爺重病,也是不見蹤影。段祺還有段老爺不禁的有些感嘆生氣。
良久,那躺在床上的李大爺才緩緩的轉頭看着二人道:「我這老頭子用不着他們可憐,該走的人攔也攔不住,我也是該走的時候了。」
很快窗子外面就飄來了一股的中藥味道,又苦又澀,聞着都很難聞,但是也就是這種味道配着陳青相度過了好多年,這種味道是最讓她安心的。
還沒有見到人,就聽道了陳青相清脆的聲音:「該走的時候?就這病你要是在我手上能走的話,那就是打了我的臉了,我說過我會把你治好的。喝藥。」
只見陳青相端着一個木碗,裡面是黑乎乎的藥湯,一股子的中藥味是更濃了,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床邊,看了一眼段祺輕聲道:「幫忙把他扶起來。」
段祺二話不說便走上前去,有力的大手扶起一個生病的老頭是綽綽有餘的,讓他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可是那李大爺就是不張嘴,也不說話,閉着眼睛好似要睡着了一樣。
陳青相見狀,將剛剛舀好的一勺子湯咣當的放在了碗裡,眉頭一蹙,看着李大爺沉聲道:「老頭子,你這是什麼意思,段祺他們給你請大夫,給你看病,你這不配合是想怎麼弄啊?在這倔脾氣?」
陳青相此話一出,那李大爺瞬間就睜開眼睛瞪着陳青相生氣的大喊道:「小丫頭片子,你叫我什麼?老頭子?丫頭片子滾,我這個老頭子用不着你來管。」
「用不着我來管?那這方圓幾里估計除了我還沒能治好你,這麼大的年紀了,不要以為我們小輩比不上你們,你沒有聽說過一代更比一代強嗎?」陳青相輕鬆的說着,手中還不停的攪拌着那湯藥,好讓他涼的更快一些。
這話更是說中了李大爺的要害,顫顫巍巍的指着陳青相怒道:「你你你你,你要是能比過我,算你厲害。」
「好啊,可是我可不是趁人之危之輩,所以你還是把這藥喝了,趕緊起來好好的和我比一比吧,看你厲害還是我厲害。」
陳青相就是要激住李大爺,見已經差不多了,藥湯也涼了,也不用勺子一口一口的舀着喝,直接讓段祺倒在了李大爺的嘴裡。
艱難之下,總算是將這藥餵給了李大爺,她算是見識到了這難纏的病人,以前那些病人都是巴不得趕緊痊癒,也就這李大爺一個人是怪咖,就是不配合。陳青相無奈的搖了搖頭,端着喝完的藥碗走了出去。
正在收拾着藥碗的時候,就聽見了外面一陣陣的馬蹄聲,還有那軲轆壓過地面發出來的咯吱咯吱的聲音,那聲音越來越近,陳青相轉頭張望,看見了不遠處的一輛馬車正朝着這邊趕來。看樣子十分的急促,只見他最後停在了李大爺家的門口,從裡面跳下來了一個女人還有一個男人,樣貌有些相似。
「你是誰啊?怎麼會在我家啊?我爹呢?」說話的正是那從馬車下來的女人,看她的穿着應該不是村中之人,反倒有些像縣城中的好一樣,說她爹?難道她是李大爺的女兒?
見陳青相沒有說話,那身邊的男子眉頭緊蹙,冷漠的看着陳青相沒有感情的問道:「問你話呢,我爹呢?」
被聲音一驚,陳青相急忙回過神兒來,看向那說話的男子,如果那女的是李大爺的女兒的話,這個男子又和她長的如此相像,應該就是李大爺的兒子了。
她放下了手中的藥碗,轉身指了指李大爺所在的那間屋子,道:「就在那間屋子裡,自己去吧。」
只見二人急匆匆的朝着屋子裡面跑去,看着他們的身影,嘆了一口氣。
屋子中,段祺剛剛將李大爺安頓好,讓他躺在床上,就聽見了那二人的聲音。
「爹。」
「爹。」
二人越過了段祺還有段老爺,直接跪到了李大爺的床邊,看着瘦骨嶙峋的李大爺,眼睛中更是着急擔憂。
聽道了熟悉聲音的李大爺微微睜開眼睛,轉頭看着跪在自己身邊的兒子還有女兒,道:「你們倆還知道回來啊,我還以為我在下棺材的時候才會見到你倆,看來提早見到你倆了。」
雖然嘴上說的讓人聽了不高興,可是李大爺的眼眶卻也微微的泛紅了,畢竟再怎麼樣,這兩個人也是自己的親骨肉,心中自然是有很重的感情,只是不善於表達而已。
段祺和段老爺也相對看了一眼後,就退出了屋子,讓李大爺還有他的孩子們留出了空間。
屋子內,李大爺的兒子李至坐在了床邊,眉頭緊蹙,道:「爹,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又染上了瘟疫。」他一張臉上全是焦急和擔憂。
「到了這個時候了,身體自然會變差,染上瘟疫也不見怪。」李大爺好似一點也不緊張,反而更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一樣。只見他仰頭看着屋頂,嘆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良久,李妹神色凝重的道:「爹,你身體內的毒還是沒有找到解藥。爹,這麼下去根本就沒有辦法啊。」
小女子眼眶中好似都噙着淚一樣,實在是讓人覺得憐惜,雙手一直攥着那手絹。
但是那李大爺依舊是毫不擔心的樣子,慢慢悠悠的道:「到頭就到頭了吧,這麼大的年紀了也是時候見閻王爺了。」還沒有等李大爺繼續說話,就聽見了李至看着李大爺道;「爹,外面的那個女的是誰?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她啊。」
被自己的哥哥李至這麼一說,李妹也覺得好奇,二人一同轉頭看着爹問道:「就是,爹她是誰啊?」
躺在床上的李大爺微微睜開了眼睛,腦海裡面想到了陳青相的那臉龐,嘆氣沉聲道:「那是段祺找來的大夫,別看是一個女子,可是腦袋聰明,不能知道我身體裡面有毒。」
良久,李大爺嘆了一口氣,不知怎麼,又不停的咳嗽了起來,不斷的咳嗽聲打破了寂靜的空氣,李妹臉上全是擔憂的望着自己的父親,黑色的眸子中全是心疼和不願。
「爹。她不也就是一個丫頭,能懂得什麼醫術啊。我和哥都沒有找到解藥,她能做到嗎?」李妹伸出手悄悄的拭去了眼角的一滴淚水,有些不滿的道,看着自己的父親這麼的忍受,心中就像是那刀割一樣,可是卻沒有一點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