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閣下又是何方神聖呢?」
「想知道嗎?」周邦彥笑了笑「那你得告訴究竟是不是唐明易委託你的。」
「閣下覺得…你有什麼跟我談條件的籌碼嗎?再說了,幫僱主保密是行內的鐵律,閣下既然也是僱傭兵,不會不知道吧?」
「別誤會,我只是不想你自尋死路。」
高個男人臉色更陰沉了一些「什麼意思?」
周邦彥回頭看了眼唐明軒,問高個「你知道他是誰嗎?」
「唐家的二公子,怎麼了?」
「沒錯,唐家的二公子,可你知道他跟榮呈的少爺,周邦彥什麼關係嗎?他們…可是同一個大學,同一班的好哥們。」
「什麼?」高個的身子明顯一顫「周邦彥……」
「看來你也聽說過周邦彥啊,那你想想,憑他的本事,那不是遲早有一天得查到是你弄死了人家的老同學?到那時候,你怕是就得逃到南極去數企鵝了。」
「不,不可能,就算是同班同學,也……」
高個的話還沒說完,密林之中就隱隱出來了腳步聲,身為僱傭兵,高個自然聽得出普通鞋子踩在地上,和軍靴踩在地上發出聲音的不同。
「看,他來了。」周邦彥嘴角浮現了一抹壞笑,笑的高個心慌慌。
「媽的,這個唐明易居然坑老子!把這小子帶上,撤!」
語畢,他便向密林深處走去,原本唐明軒以為他說的是帶上自己,結果那些人卻放開了他,把周邦彥帶走了,他本想出聲制止,卻被周邦彥狠狠的瞪了一眼。
那一眼,有着唐明軒未曾見過的陰狠,他被嚇到了,直到那些人消失,孫毅來到他的身邊,他才回過神來。
「總算是找到了。」孫毅鬆了口氣,隨後環視四周,未見周邦彥身影,於是問:
「彥哥呢?」
「周邦彥…周邦彥他……」
孫毅見他這樣,心下一沉,揪着他的領子怒道:
「說!彥哥他人呢!」
「他…被帶走了……」
「什麼?」孫毅眼睛瞪得老大,把唐明軒退開,向密林處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說了聲:
「撤!」
唐明軒這才徹底回身,一把抓住了孫毅「你不救他?」
「媽的,你懂什麼!」說罷,孫毅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半個小時後,一輛越野車穩穩的停在了周邦彥的別墅前,思渺激動的跑了出來,然後就看到了唐明軒和孫毅,以及他們身邊的兵哥哥,一時愣住了,不敢上前。
孫毅臉色陰沉的進了屋,思渺這才向唐明軒走去,可還不等她說話,唐明軒就率先開了口。
「周邦彥他…沒回來……」
思渺一愣「什麼意思?」
「他被…帶走了。」
簡單的五個字,讓思渺瞬間猶如五雷轟頂,呆愣在原地。
「怎麼可能?」思渺聲音顫抖「你都回來了,他是去救你的,怎麼可能反而被帶走。」
當時思渺的心情很複雜,除了擔心外,還有一種很複雜的感覺,這一次她很清楚,不是另一個自己的感覺,而是……她的!
思渺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進的屋,甚至在看到唐明軒肩頭血肉模糊的傷口時都沒有半點反應,她滿腦子都是周邦彥或笑或怒,或賤或橫的臉。
「現在知道急了?人在的時候你卻當着他的面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孫毅語氣不善。
「孫毅,少說兩句。」管沐一邊幫唐明軒包紮傷口,一邊說:
「明軒哥,到底發生了什麼?彥哥怎麼會被帶走。」
由於失血過多,唐明軒的臉色有些發白,人也昏昏沉沉的,但他還是一五一十的把周邦彥找到自己後發生的事講了出來。
「鯊魚…」孫毅凝眉沉思了良久,隨後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
思渺聽後心中一喜,忙問:「他不會有事,對嗎?」
孫毅淡淡的掃了思渺一眼「你覺得呢?」
「我…」思渺低下了頭,不得不承認,她現在有點怕孫毅,這個小屁孩根本和之前判若兩人。
接下來,孫毅只是不停的打電話,然後沒多久就離開了,思渺魂不守舍的扶着唐明軒上樓休息。
「渺渺。」唐明軒輕輕叫了一聲。
思渺這才回神「嗯?怎麼了?傷口又疼了?」
「沒有。」唐明軒看着天花板,似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對思渺說:
「之前我還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點不如邦彥,總覺得如果我也是家中獨子,或許也能和他一樣,獨攬大權,可現在……呵,我知道我確實是不如他,同為男人,我卻要他來保護。」
「明軒,睡吧,別多想。」
「不,我沒有多想。」唐明軒苦笑「渺渺,你不恨我嗎?我隱瞞了你和他的事,我們本來是兄弟,可我卻……」
「這不怪你,是我不好,如果我沒有失憶,如果我記得所有的一切,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和他都沒有錯,是我錯了,其實我應該直面自己的過去的。」
「過去…我也好希望所有的一切,都能像過去那樣,像我們上學時一樣,我不該喜歡上你的,更不該……」
唐明軒突然頓住,深吸了一口氣,閉上雙眼,顫聲說:
「渺渺,我們……分手吧。」
「明軒…你說什麼?」思渺沒想到唐明軒會提出分手,事實上即便是眼下這樣,她也沒想過要分手。
她感激周邦彥,也擔心他,可她畢竟失去了記憶,對現在的她來說,周邦彥只是朋友,唐明軒才是貨真價實陪伴了她三年的人。
「我也不想放開你,可…」唐明軒笑了笑,起身將思渺摟入懷中,柔聲說:
「我們都應該靜一靜,你對他…即便是沒有記憶,也是特別的存在,不過你放心,等我們徹底冷靜了,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我還是會像現在一樣對你好。」
「明軒…」思渺神情複雜,不過確實,對於他們來說,暫時分開是最好的選擇,她必須理清楚一段感情,才能重新開始下一段感情。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躲過周邦彥這個劫數,即便是沒了記憶,可從小長大的情分,也不是那樣簡單的能撇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