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與黃三眾人攀談,王濤大致對這個大陸有了不小的了解,名為騰龍,整個大陸都尚武,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修行,練氣一門,玄之又玄,黃三的村子這麼多年,也只有黃琦的兒子黃虎被雲霄鎮一個小家族選中,但是也並未傳授練氣之法,此次黃三他們費這麼大力圍捕這隻糜熊便是為了讓黃虎成功迎娶那郭家的偏房之女,成功踏入練氣之門。
王濤再三追問下,黃三也還是表示自己對練氣一門並無任何知曉,都是道聽途說,好像那郭家之主郭興已經接近60歲,但是擁有實打實打二階練氣士實力,一身土系真氣可以外放禦敵,尋常刀劍不可近其身一丈之內,着實可怕,這尚未凝成的土系魔核倒是對他用處不大,但是他有個兒子馬上要開闢丹田氣海,也是一脈相承的土系,自己這小魔核雖然起不上太大作用,但是錦上添花的效果必然是有。
一行人走的不急不緩,但是誰也沒有發現那隊伍末尾的黃琦,已經偷偷放飛了一隻鴿子,那鴿子抓上並無書信字條,而是口中含着一粒沙礫。
黃家村處於騰龍大陸幽州邊境東南方向,距離茫茫滄海僅僅有五百里,除了十幾里之外的雲霄鎮,也就是北方三百里外的易城才能稱得上大地方了,他黃三最遠便是走到了易城,還曾見到了能凌氣御空的仙人,雲霄鎮周圍幾乎都是茫茫大山,倒是有不少黃家村這些的小村落,不過都並無練氣士這樣的存在,練氣乃是與天地之力溝通,借為己用,他們這些山村,自然是沒有傳下這種修煉方法,否則那郭家的郭興也不會在雲霄鎮成為一方土皇帝的存在了。
「快看快看,三爺爺他們真的殺了糜熊,這麼一來,黃虎哥哥的親事自然是板上釘釘了,嘿嘿,我也能跟着去雲霄鎮耀武揚威了。」
「就你這瘦猴子一樣的體格去雲霄鎮,豈不是要讓人家笑話我們黃家村,我看還是由我代表去參加婚宴,萬一我這天才的體制被郭老爺子看中,咱們豈不是又要出一位仙人?」
「切」
「切」
村口一群十六七歲的孩子聽聞自己的兄弟這麼說話,都是一陣噓聲,那人也是知道自己說大話,臉色有點微紅,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王濤止步村口,他自然是明白這個村子並不是那麼好進的,經過短時間的接觸,知道黃三並無害人之心,但是那黃琦也不再對自己表現出敵意,不吠的狗才是咬人的,所以不管黃琦有何打算,自己都不會給他機會,拿到地圖之後便進入叢林,繞過那雲霄鎮直接向易城摸索才是正道。
黃三見王濤止步,看了一眼黃琦,自然知道他心中顧慮,便不再對他做出邀請,吩咐眾人將糜熊抬入村子,又讓黃琦快去速速取來地圖,自己則是跟王濤抱歉一聲,進村包紮傷口去了,雖然受傷不重,但是胸口還一直滴着血,終究不是辦法。
王濤斜身靠在村口的一棵巨木上,但是渾身的肌肉並未放鬆下來,隨時準備借力而逃,他可是沒把握殺光這一村子人。
王濤五十步外的那群孩子,此時已經在長輩口中聽到了來龍去脈,打量王濤的眼神中不禁充滿了興趣,經長輩描述的王濤那行雲流水的出手,在他們這些嚮往武學的孩子眼中,自然是武道宗師的級別。
王濤也打量着這個村子,全部都是木製結構,屋頂是茅草與瓦片,不遠處有一口水井,這究竟是哪裡,感覺身邊的東西都很熟悉,但是又非常陌生,包括語言竟然都是用的華夏的語言,難道家裡老爺子口中的那些事情是真的?
時過半晌,遲遲不見黃琦送地圖過來,王濤知道他是在拖延時間,但是這麼久自己也沒看到村子的異動,想不通黃琦要整什麼幺蛾子。
突然,王濤暗道一聲不好,如果從返程開始黃琦有門路往雲霄鎮遞出消息的話,那麼算算那邊的人應該會到了,王濤眉頭緊鎖,眼中充滿了殺機,望向村子裡,黃琦,沒想到這人竟然如此不堪,本來自己想拿到地圖之後便將魔核交還給他,畢竟寧毀一座廟,不拆一樁婚,但是事到如今,王濤只想殺了他。
王濤自知此地不宜久留,而且大路更是走不得,自己只能藉助叢林內情況的錯綜複雜與這黃琦背後的一個村子周旋,想到這裡他起身便要向叢林走去,暗中已經觀察了半天的黃琦,這時候突然出現,向王濤招手示意,還滿臉笑容:「少俠留步,你看這地圖讓三叔藏的,找了這麼久才找到,真是不好意思。」
王濤見黃琦緩步走來,下意識的把軍刺握在了手裡,黃琦距離王濤三十步距離的時候,揚手把手中地圖扔給了王濤,並未靠近,他知道王濤殺意已起,自己並未有完全的把握將其擊殺,而且雲霄鎮的人還沒到,不怡輕舉妄動。
王濤伸手接過地圖,並未查看,想必黃琦不會在此物之上動手腳:「對三叔說聲抱歉,在下就先走了,贈圖之恩,來日方報。」
黃琦剛想找個理由再拖延一會時間,王濤也剛剛準備把懷中魔核歸還黃琦。
但是此時聽到不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黃琦冷笑一聲:「想必少俠不留下點東西,是走不了了。」
王濤眉頭緊縮,果然是那雲霄鎮的人到了,自己還是高看了黃琦的度量,也小看一枚小小的尚未成形的一階魔核的價值,對方來者實力未知,如若是來上一兩名最普通的練氣士,自己也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王濤不想廢話,轉身便想藉助叢林遠遁,但是黃琦肯定是不會放他走的,隨手拎起手邊的一根長棍便向王濤擲去,王濤不想糾纏,如果被留下,那麼就徹底走不了了,所以只是伸出手臂擋在了自己的後心口位置,硬接了黃琦這一擊,但是身影也是微微一頓,黃琦早已欺身向前,短短三十步的距離瞬間便拉近,王濤知道不能再糾纏,又是硬接黃琦一拳。
這時的王濤已經要脫離這裡,還有僅僅三步便入叢林,就可以藉此遠遁,但是黃琦伸出雙臂狠狠的抓向王濤,環抱住他的雙腿,和王濤一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遠處的馬蹄聲已經逼近,王濤知道自己是走不了了。
黃琦死死抓住不肯鬆手,王濤不願再做退讓,本來不想多生事端,如此看來是不行了,無論來者何人,自己也要先拿回一些本錢才是。
王濤右手手掌上的軍刺倒轉,狠狠的插進了黃琦的胳膊,然後360°旋轉一周,抽出來的時候帶起一根血柱,三棱軍刺帶來的三角形創口,這裡本就不可能縫合,更別說直接開成了圓形,那黃琦這胳膊算是廢掉了,王濤腿上的重力驟減,王濤抽身而退,再次想要遠遁。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村口的那群孩子看到血柱噴濺,才緩過神來,尖叫聲隨即響起,有一部分直接嚇得閉上了眼睛。
剛剛到場的黃三,將這裡發生的事情看的是真真切切,自己後輩黃琦做出如此卑劣行徑,陷他於不義之地,黃三厲聲呵斥:「黃琦,你想幹什麼?」
但是回答他的並不是黃琦,而且風塵僕僕從雲霄鎮趕往黃家村的三騎之首的一名二十來歲的黃衫青年,腰間掛着一柄短刀,停馬於王濤十步之外,冷聲道:「三爺爺,此人行兇傷我父親,你竟然袖手旁觀?」
王濤不想與這人糾纏,剛剛躍步想要離開,那黃衫青年身後便是射出一根箭矢,王濤被這一箭又逼了回來,倚樹而立,手中軍刺緊握,打量着這從雲霄鎮趕來的三人。
黃衫青年自然是那二階練氣士郭興的弟子黃虎,身後一名手握長弓的勁裝青年不明身份,但是又是一根長箭已經上弦,王濤若在有動作,可要掂量他手中的冷箭,黃虎身畔則是一位粉裙佩劍少女,容貌僅僅稱得上是清秀而已,想必就是那所謂的郭家庶出女子了。
「阿虎,住手,這其中原委,弄清楚再做決定。」黃三趕忙出聲,想要攔住黃虎痛下殺手。
「三爺爺,我知道你一直多我們一家心存不滿,但是自家事關起門來怎麼都好說,您是長輩,我自然不會忤逆您,但是你幫着外人傷我父親?這樣做,有點不對了吧。」黃虎冷笑一聲。
「你....」黃三雖然對黃琦平時種種睚眥必較的做法有些不滿,但是都只是出聲訓斥,並未真的牽扯什麼利益關係,但是黃虎已經攀上了雲霄鎮,自己這旁系長輩,自然是無權再過問人家,聽聞黃虎這字字誅心的一句話,他也只能無力的嘆息一聲,自己根本無法再插手此事。
「虎兒,不要廢話,速速拿下這個外人,便是他奪走了那枚土系魔核,要壞你大婚,爹與他理論,還被他重傷至此。」黃琦一臉可憐相,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且不說王濤沒有奪取魔核之心,如果不是回來路上黃三提及,自己對他大婚之事自然是根本不知曉,不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王濤根本懶得去辯解,更不會在這些無用功上去費心。
村口的年輕人聽聞黃琦言論,開始竊竊私語,原來這人還搶奪了魔核,並不是僅僅幫助擊殺了糜熊,真是可惡,那可是魔核呀,蘊含着魔獸對天地之力的領悟,何其稀有,自己村子費盡千辛萬苦才尋到這麼一隻尚未破入一階的糜熊,魔核豈能被外人拿走。
「虎哥,擒住他,拿回魔核,不過是殺了一隻被我們重傷的糜熊,還真當自己是高手了?」
「就是,我虎哥可是被郭仙人相中的弟子,那糜熊就算沒受傷也頂不住我虎哥十招。」
「虎哥身旁那就是小嫂子吧,真是貌如天仙,我活了十六年,第一次見到這麼美的人。」
村口有些大膽的孩子此時大聲喊道,他們自然是認為黃虎幾下便能擒住王濤,然後拿回魔核,送給小嫂子當聘禮。
黃虎臉上浮現笑意,顯然這些話讓他很受用,哪個年輕人不喜歡被阿諛奉承,更何況在自己喜歡的女子面前,更何況自己村裡的弟弟還那麼會說話,他微微瞥向身畔女子,只見她滿臉笑意,自然是知道那一句天仙讓自己這心上人很是受用。
黃虎抽出短刀,遙指王濤:「小子,把魔核交出來,自斷手腳經脈,或許我可以留你一命。」
黃琦已經是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被身後的自家人扶住,用衣物撕爛的繩子緊緊的勒住胳膊最上端,止住血液流失,但那傷口是不可能縫合,這條手臂是徹底廢了,眼神中的惡毒與恨意一覽無遺,自然要在王濤身上好好的找回來。
「師兄,這小子就交給我便可,你幫我防止他逃竄。」黃虎縱身而去,手中短刀遞向王濤心口,他身後那名男子也並未動手,想必是很自信自己這名小師弟的功夫,只是緊緊的盯着王濤,防止他不戰而退,遁入叢林。
王濤一言不發,這種情況呈口舌之利只會讓自己分心,那持弓之人和那佩劍女子看樣子是不會提前插手來圍攻自己,如此甚好,那就先用絕對的實力將這黃虎打倒,再做打算。
側身躲過這心口一刀,手中的軍刺直取黃虎首級而去,那黃虎則是雙腿微屈,手中短刀倒持,將王濤的軍刺撥開,回身一個旋轉,右腿狠狠地踢向王濤小腹,王濤不能再躲,否則那黃虎的短刀接下來的攻勢便不再那麼好化解,只好硬接下這一腳被逼退三步。
那群村口的少年在王濤被黃虎逼退三步的此時,無一不大聲喝彩,更有甚者開始吹噓捧高。
「哎,二叔你剛才是不是騙我們,就這小子的身手能兩招就殺了那糜熊?」
「就是啊,剛才還想這人多厲害,才跟虎哥過了三招就節節敗退,不堪一擊。」
還有一人饒有意味的說道:「不是,這人應該很強,但是可惜的是他選錯了對手。」
此言一出,眾人更是隨聲附和,好像都默認事實確是如此。
殊不知王濤只是借勢後退三步,變被動為主動,凌空躍起欺身向前,手中軍刺遞向黃虎,那黃虎不屑的冷笑一聲,這樣大開大合的打法,太過容易化解,手中短刀直接迎上,但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王濤凌空翻身,一擊半空迴旋踢狠狠的砸向黃虎,被後者偏開,這一腿雖然只是落在了黃虎脖子上,但是也是將黃虎連人帶刀狠狠的踢出了十幾步遠。
這幾招下來,馬背上那手握長弓的男子也是面露異色,對王濤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而那佩劍女子則是面色凝重,生怕自己的男人就這樣敗下陣來。
王濤是誰,那可是身經百戰的特種兵,而且曾經學習各種華夏古武術,苦練多年,畢竟他上頭那位老爺子,便是華夏健在首屈一指的武術大師,並且王濤可是無數次生死搏殺中走過來的,豈是黃虎這種幾乎沒有實戰經驗的人可以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