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濤在小路之上快速奔跑,腳上真氣浮現,凌空躍起一丈有餘,體內真氣匯聚於後背,想要借力,但是僅僅飛出半步便失去了平衡,跌落在地。
「不對啊,怎麼一直行不通?」王濤拍落地上的塵土,不得其法,分明在雲霄鎮對戰郭興郭安二人之時自己成功的用出過這招式的。
在這騰龍大陸,凌虛御空的仙人猶如鳳毛麟角一般的存在,但是所有武者修士都嚮往踏空而行,所以有人便創造了各式各樣的身法絕技,能讓一些未達破空之境的修士短暫在虛空借力而行,在對敵之時能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其中就以武當山的梯雲縱最為玄妙,成為騰龍大陸身法中一時無兩的存在,可惜武當勢大,此等高階身法又非內門弟子不可修習。
眾所周知,人若想爆發出速度,又或者是想瞬間遠行數丈之地,都需要借力,樹木,人身,衝力,都可作為借力之物,武當山若干年前有一位張姓大能,便在四階練氣之時,開創出那絕世身法梯雲縱,利用特殊方法將真氣外放凝聚於後背之後一寸有餘的距離,借真氣之牆借力遠走,學成可在虛空奔襲數丈乃至數十丈,傳說若是臻至化境,甚至能瞬息而動,取人性命。
以上這些事情,自然是王濤不知道的,他在地球學習的梯雲縱只是一種輕功身法,而當時傳授之人確實說過,如果能修出真氣,或許可以借力御空而行,之前在雲霄鎮生死攸關之時,不知怎麼就使出了那驚天一技,遠遁數丈之地。
當王濤再次跌落在土地之上的時候,無奈搖頭:「唉,我果然不是那萬中無一的修煉天才。」
不過他也並未就此放棄,繼續一次一次的嘗試,就在差不多入夜之時,終於借力而行半丈之地,並且不是跌落,而是穩穩的站在了地上,這讓他更加確信了此種修煉方法是對的。
幽州多山林,尤其是崑崙山脈四周,還連着幾處小的山脈,各種小的樹林連綿成片,而這易城雲霄鎮附近又少有大族開山,所以倒也是人煙稀少,只有那鎮外城外幾里之地熱鬧些。
王濤點燃篝火,用樹枝做了一個架子,用軍刺插着一隻已經被剝皮抽骨的野雞慢慢烤着,時不時的翻轉一下雞肉,差不多的時候,手掌之上握着兩個松子,用真氣將其碾碎,均勻的撒在了雞肉之上,繼續燒烤。
突然叢林之外傳來淅淅瀝瀝的踏葉之聲,王濤也並未關注,如果到哪裡都能碰上一兩個想要跟他結仇的練氣士,那他還不如自盡為好,畢竟這荒山野嶺也並非他王濤所有,怎能阻止他人過路。
半晌之後一個身影穿林而過,但是看到正在烤肉野炊的王濤,暗暗咽了口吐沫,趕忙上前打招呼:「看兄台孤單在此賞月,好是孤單,在下便委屈一下,陪你呆會兒。」
王濤打量了一下來者,一身白青書生的長衫,頭上還用布條束有一個發冠,顯得有些儒雅,可惜身上布滿塵土,好像剛從強盜窩裡逃出來一般,倒是臉上和手中白紙摺扇潔淨無垢,想必是極其在意這兩者,不過這人面容和聲音都太稚嫩,應該年齡不大。
「你抬頭看看。」王濤將軍刺從火上拿起,撕下一條大腿,一口咬下,滿嘴是油。
那白衫書生一愣,抬頭望去,原來月已有缺,自然知道王濤的意思,老子並未在此賞月,你該去哪裡涼快就快去,蹭飯是不存在的。
「兄台此言差矣,月滿月缺都有不同意境,你身為江湖兒女,怎麼能如此膚淺。」白衫書生一幅老氣橫秋的樣子,如果沒有那一口口下咽的口水,他這些話倒也是有些道理。
見王濤只是自顧自的吃,也不理他,這人又欲開口,但是肚子咕咕咕的叫了起來,讓他好生尷尬,臉上竟然浮現出了紅色。
「餓了就說餓了,還一幅大義凌然陪我賞月的樣子,你們這些讀書人呀。」王濤撕下一根雞腿,一隻爪子,遞給了來者。
白衫書生趕忙接過,開始了狼吞虎咽,嘴裡還不忘含糊不清的道謝:「謝謝兄台,在下陳揚,這一腿一爪之恩,我記下了,等我去那洛陽城考取了功名,定還你百倍。」
王濤看着眼前之人,無奈說道:「慢點吃,這裡可沒水,你要是噎死了,我的百腿百爪去找誰要?」
那陳揚也是哈哈一笑,嘴上的動作卻是沒有減緩,轉眼間就將兩支骨頭扔進了火里,又接過王濤遞過來的一大塊雞肉:「不知兄台尊姓大名?如你這般快意的江湖中人,想必將來必然有所大作為。」
「王濤。」
「奧,原來是王兄。」陳揚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久仰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若不是看到王濤那已經舉起的拳頭,他陳揚還有一大串詞語等着說呢,此時只能悻悻然住口。
「你這書生怎麼會來這荒山野嶺,還弄成如此下場。」王濤也是有些好奇。
陳揚吃飽之後,直接躺在了草地之上,手中白紙摺扇打開,輕輕而搖:「不瞞王兄,我本是那陳家村之人,寒窗苦讀數年,村中人湊齊了我入洛陽趕考的盤纏,還等我回去光宗耀祖,誰知...」
「誰知路遇劫匪,書童被殺,自己僥倖逃脫,才落得如此下場。」王濤不等陳揚說完,便出口打斷。
「對對對,沒錯,哎呀,就知道王兄你見多識廣,還真是如王兄所言,遇到了一幫天殺的馬賊,我可是九死一生啊。」
王濤怎麼會相信他如此鬼話,那白青色長衫雖然布滿塵土,但是卻並未損壞,材料更是實打實的錦緞,手中白紙摺扇的扇骨更是上號的黃梨花木,但是此人不願多言,王濤自然不會多問,萍水相逢,言語之間皆是講究點到為止。
僅僅半刻鐘,那陳揚便已經全無知覺的睡去,王濤將軍刺插在身畔,熄滅篝火,也倚樹而眠。
初晨的空氣有些濕潤,王濤睜開眼睛,伸了伸懶腰,看到那陳揚的身影已經不見,也不奇怪,將軍刺插回腰間,就往易城方向走去,但是才剛剛走出十幾步,身後便有聲音傳來。
「王兄等等我。」陳揚懷中抱着一堆野果,快步跑了過來,將幾顆遞給王濤:「剛才見王兄還在熟睡,並未打攪,就去四下看了看,找到了些漿果樹,放心,可以吃的。」
「怎麼?你不急着趕考功名了?」王濤接過野果咬了一口,味道跟蘋果差不多,就是有點微澀。
「江湖茫茫,多一個人作伴總是好的不是?」陳揚嘿嘿一笑:「王兄此去何處?」
「易城。」
「易城?那裡有什麼意思,無趣無趣,我看你也並不富裕,給你介紹個財路干不干?」
「說來聽聽。」
「那易城西南方向百里之處有一處野牛溝,連接崑崙山脈,經常有魔獸出沒,但是由於毗鄰崑崙,魔獸的等階都是不高,很多僱傭兵團便以那裡為一處寶地,獵殺魔獸,賺取錢財,你應該知道,魔核的價值可是極高的。」
「我這稀鬆平常的身手,對上魔獸那不是乾乾送死?」
「王兄有所不知,那僱傭兵團皆是圍殺魔獸的好手,尋常武夫尚且能圍殺,我觀王兄腳步輕盈,想必應該是一名練氣士,小弟我也是會些拳腳的,你我二人加入傭兵團賺取佣金即可,又不是與那魔獸單挑搏殺,危險不大的。」
王濤聞言倒是來了興趣,這個世界什麼最重要?錢!任你手段通天,只要在這穹頂之下,皆是離不開一個錢字,而且想必這陳揚也不能對他性命有所威脅,自己初來乍到,多了解一下這個大陸也是首要之選,如今多了這麼一個『導遊』,何樂而不為?
「聽你這麼說,我倒是有點興趣了。」王濤笑道。
「那你我便改道野牛溝?」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怕耽擱了趕考時日?」
「無妨無妨,去那野牛溝賺上一些銀兩,再去不遲,否則還沒到洛陽城,我便要餓死在這路上了,而且手裡得有錢了,王兄你才能去那易城銷金不是?聽聞那易城的姑娘,可是水靈的很。」
「那就勞煩陳公子帶路了。」
「好說好說。」
這萍水相逢便結伴而行的二人,便在此改道野牛溝。
此時的雲霄鎮已經被翻了個底朝天,但也沒有找到王濤,那黃煞宗二長老徐久德被斷一臂之仇無處發泄,也不敢拿春香樓撒氣,便將王濤從崑崙山活着出來的消息散布出去,重金懸賞,可惜王濤半路結實書生陳揚,未去易城,陰差陽錯的躲過一劫。
崑崙二字一出,在這易城炸起驚天駭浪,卻被幾大勢力壓下,未傳出易城方圓五十里,免得被世家大族知道,要來分上一杯羹。
黃煞宗質問清心寺,自己門下後輩被佛宗金剛掌所殺,清心寺方面有高僧出面查看,確實是金剛掌力無疑,但是卻不是由佛宗《金剛經》內力催發,清心寺方面查閱門下名錄,也並未發現有叫王濤的俗家弟子,佛宗絕技外泄,讓清心寺大為惱怒,也開始搜尋王濤。
琳琅閣大小姐被黃煞宗半路截殺,閣主親上後者宗門問理,當看到徐久德斷臂之時,心中已經明白大半,但是一口否則並非自己出手,那黃煞宗也找不出琳琅閣還能有如此高手,此事只好作罷,但是琳琅閣主卻是不依不饒,若是不給個交代,便作勢要殺了徐久德,黃煞宗主從未見過此人如此失態,想必是那霍景芸太過重要,自己也沒底氣能大勝於那琳琅閣主,便賠償了琳琅閣一些奇珍異草,表示對霍景芸出手的道歉之禮,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