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汽車,成岳自打下山以來,倒也是做過不少。像是卡宴這樣的豪車,他還真的是第一次坐。坐在汽車中,他四處打量着,暗暗的打定主意等到自己有錢了,也弄一輛卡宴裝裝逼。
成岳的一系列行為,都被駕駛座上蘇玉紅看在眼裡面,心中越發的認定自己之前的猜測,對方就是來自山村的土包子。
白色的卡宴飛馳在寬闊的水泥道路上,兩旁的景觀樹以及一棟棟不算高大的建築迅速向後奔去。相對於大城市來說,玉州這樣的地方頂多算是一個鄉鎮,甚至比起來鄉鎮還不如。但跟龍海這樣的縣城來說,那絕對是繁華的不只是一星半點的。
不說其他的,光是建築群的規模,龍海那個旮旯地方就是無法比擬的。再看看大街上來往的車流量,別說十年,就算是二十年的話,也很難趕上。
心裏面認定成岳是土包子的蘇玉紅,沒有再次關注他,而是一心一意的驅車前往廣福酒店。這處酒店是他們蘇家在玉州的分店,前期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經營的也不錯。眼看着有希望開展玉州第二家店的時候,後勤採購出現了問題,導致他們損失了不少老顧客。
為了扭轉這一局面,她蘇玉紅不得不親自坐鎮這裡,期望短期內能夠恢復。
有道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接手酒店之後,她這才發現問題不是她想象的 那麼簡單。光是一個後勤蔬菜採購,就足夠她忙的焦頭爛額。
「蘇總,我冒昧的問一句,咱這酒店每天大概需要多少口蘑?」
收回四處張望的目光,成岳坐直身體,開口詢問道。
「野生的話,大概兩百多斤的樣子,只要是用來熬湯。」
蘇玉紅頭也不回,隨口來了這麼一句。
「那還需要其他野生的食用蘑菇嗎?或者說咱們酒店平常還採購其他的新鮮蔬菜,比如時令瓜果,比如農村自家種植,純天然的那種?」
「自是需要的,我們酒店推出來的菜品,大都是天然無公害的蔬菜。咦,你怎麼這個感興趣?」
「這個,不瞞你說,我是鎮裡面的特派幹部,專程來市裡面找合作企業的。比如這個新鮮的口蘑,我們那山上遍地都是,組織人手採摘的話,一天能採摘三四百公斤左右。還有我們當地人喜歡種植蔬菜,自家吃的,用的是農家肥,不用農藥,都是無公害的產品。」
聞到成岳的言語,蘇玉紅忍不住的瞥了對方一眼,這傢伙的口才還是不錯的。從自己採購口蘑上面,能夠延伸到其他蔬菜上面,不得不讓她高看一眼。
「是不是無公害產品,可不是光靠嘴說了算,必須經過檢測才行。這樣吧,你回去提供一份樣品給我,若是檢測合格的話,我們可以簽署一個合作協議的。」
「行,完全沒有問題。」
接下來的一段路程,蘇玉紅東扯一句西扯一句,希望能夠摸清楚這小子是不是矇騙自己的。很可惜,表面上看成岳是一副老實憨厚的面孔,實際上他心裏面鬼着呢?蘇玉紅在套他話的時候,他已經大致弄清楚對方的性格來了。
不愧是玉州規模數一數二的酒樓,外觀的裝修非常氣派宏偉,那復古式的門廳還有屋檐,不仔細看的話,還真的跟古代建築毫無區別的。檐下懸掛的廣福酒樓四個大字,如此的磅礴大氣,儼然是出自書法大家的手筆。
「這是顏復之老師的作品,他跟我祖父是同學。當年廣福第一家店開業的時候,他贈送了這幅牌匾給蘇家。」
見到跟前的土包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廣福酒樓四個大字,蘇玉紅臉上露出一抹自豪來。
顏復之,算是現代書法大家了。不說其他的,前不久的一次拍賣會上,他的一副墨寶拍到了一千萬的高價。在當今國內的書法界,有着南陳北李中顏的說法,南陳就是指深港的陳望之;北李是帝京的李萬玉;至於這中嗎?就是合陽的顏復之了。
三人在書法界屬於泰山北斗人物,排名不相上下的,至於南陳北李中顏,完全是好事者根據地理位置來排名的。
聽到蘇玉紅的釋惑,成岳臉上流露出一抹古怪來。顏復之的書法他是第一次見,陳望之、李萬玉的書法,老頭子可是時常用來充當手紙用的。一想到價值千金的東西被糟蹋了,他恨不得飛回青峰山暴打那老傢伙一頓,順帶把剩下的字畫都給搶出來賣錢。
「老王,你慌慌張張搞什麼鬼?」
就在成岳跟着蘇玉紅準備從側門進去的時候,卻是瞥到一人慌慌張張的從裡面跑了出來。
「蘇總,出大事了」
老王上氣不接下氣的說着裡面的事情,原來是有位老先生在這裡用餐,突然昏倒了,老王這是準備出去找對方大藥房的大夫來救人。
「人在哪,趕緊帶我去看看。」
醫者仁心,聽到這樣的事情,成岳伸手抓着老王的手,一臉着急的催促道。
「你」
老王臉上露出一抹疑惑來。
「我是大夫」
成岳懶得搭理對方,丟下這麼一句話,抬腿就往酒店裡面奔去了。
這會的酒店已經亂成一團了,有人不停的撥打急救電話,有人蹲下身來,試圖對老先生進行急救。
「不行,蔡靜,你這樣急救沒有絲毫作用,還是等醫生來吧。」
服務生蔡靜是醫學生出身,在得知有人用餐昏倒後,便從樓下下來採用急救手段對老先生進行急救。
讓她怎麼都沒有想到的是,那些從書本以及生活中學到急救手段,絲毫沒有起到作用。用手探查一下老者微弱的鼻息,她額頭上冒出一絲絲的細汗來。
「閃開,閃開,我是大夫,我是大夫」
在蔡靜不知所措的時候,成岳從人群中擠了過來。擠進來的他,望了躺在地上鬚髮皆白的老者一眼,驅散了周圍的圍觀者。
「大家都讓讓,病人需要清新的空氣,你們圍在這裡,不便於病人呼吸。」
額,此言一出,讓不少人更加覺得此人是外行了。只不過眼下的情形,他們卻是不敢過於多嘴,以免會招惹麻煩上身。
蹲下來的成岳,用手探查了老者脈搏,觸摸一下對方的鼻息,臉上露出一抹凝重來。
「姑娘,借你的髮簪用一下。」
一時間找不到銀針,成岳一把摘掉了蔡靜頭上的金叔髮簪,隨後用着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在老者身上點了起來。
從外面追進來的蘇玉紅看到眼下的一幕,有心喝止。沒等到她開口,人群中發出一抹驚呼來。
「動了,動了,客人的手動了。」
動了,隨着那人的驚呼落下,躺在地上的鬚髮老者緩緩的睜開眼睛來,老者張張嘴,想要說什麼?卻是被成岳制止了。
「老先生,切勿說話,忍一忍,馬上就好了。」
針灸已經到了關鍵時刻,成岳自是不允許別人打擾他。別看他只觸碰一下老者,卻是清晰診斷出來老者的病況來。老人的心臟不好,已經搭過幾次橋,今次突然昏倒,也是心臟方面供氧不足導致的。
「讓開,大家讓開一下,福龍藥堂的孫大夫來了。」
眾人聞到老王的言語,都很識趣的把道路給讓出來。
孫大夫,大名孫耀臣,沒退休之前是他們市人民醫院的中醫科室主任,曾救人無數,被人譽為活菩薩。退休之後,婉拒了醫院的返聘,成為福龍藥堂的坐堂大夫。這福龍藥堂不是別人,正是他大兒子孫繼祖的開設的,老頭這也算是變相的扶持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