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這場仗,是不得不打了……」

聽了這句,讓正在給蕭行重背上抹藥的紫菀,心揪着疼了一下。

「紫菀,我向皇上請旨,凱旋歸來便娶你為妻!」蕭行重猛地轉過身來,抱住了紫菀。

紫菀愣住了,她何嘗不知道,對於她這種來歷不明的女子,要成為他的「妻」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他竟然以出塞征戰為挾向皇上請旨,只因皇上為了讓他安心上戰場必會允諾。

紫菀一時語塞,不覺間淚水盈眶。

「激動壞了?」蕭行重噙着笑,看着紫菀的眼神深邃又熾熱。

「嘁——」紫菀小嘴一瞥,佯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可才不過三秒,便繃不住了。

紫菀小鳥依人般地撲進了蕭行重懷裡,「我不想要妻子的名分,只要留在你身邊一生一世便好……此次,我只想你平安回來,永不再上戰場!」

「真的?」蕭行重的大手在遊走,惹得紫菀背上好癢。

「……」紫菀默了幾秒,小聲道,「後半句,是真的……」

哪個女人不希望一生一世一雙人,若真愛,又豈能跟其他女子分享?更何況是她這般在山野間自由慣了的女子。

「都依你!」蕭行重想象着口是心非的小女人模樣,輕笑了聲。

「可……」紫菀從他的懷抱里掙脫出來,擔憂地看着蕭行重。

可世間終歸不能事事如意,就連感情這種事,都有了先來後到。

蕭行重卻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菀兒,我心中只你一人而已,姝彤、姝妤兩姐妹,儘管我不能如對你一般給她們正妻的名分,但我承諾過她們的父親,允她們一世無憂,若不是當年她們的父親秦廉公救我一名,又提攜我,我……便不會有今日。更何況,秦廉公去世前對我唯一的囑託就是他的兩個女兒,我不能……」

「好了,不必再說。」紫菀小手按上了蕭行重的唇,「我信你。」

倏地,一時間天旋地轉,蕭行重變得模糊起來,紫菀驚慌地大喊,伸手觸到的唯有虛無。

痛!五臟六腑撕裂般地疼痛!

紫菀猛地睜開眼,回到了現實。

原來是個夢……是個真實經歷過,又在這兩年間反覆出現的夢……

枕巾已濕透,紫菀抬手擦了擦額頭,滾燙滾燙的,喉間也如同火燒一般。

一切記憶與理智都慢慢回籠。

紫菀掙扎着坐起來,雙腿的傷口也已經開始潰爛,她想要找點水喝,不快點將體溫降下來,真的會死掉!

藉助微弱的光,她才看清,這裡是蕭俯的柴房,兩年前,她費盡心思逃了出去如今又重被囚禁在此!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名上了年紀的老婦提着飯盆和水桶進來,看到醒來的紫菀明顯有些意外,但也不多說,將盆放到桌上就要走。

「婆婆,你停一下。」

老婦反而加急了腳步。

「婆婆!我看你臂上有疹,腿行動不便,怕是得了寒風症,恰好我有方子可解。」

老婦頓了頓停了下來,轉身看着她。

「用醋浸泡搗碎的荷葉熱敷可緩解,但去根還要服藥,你可去城外的金玉醫館要一個『玉疏方』便可,提我名號可少收你幾錢。」

老婦剛聽她說完便匆匆離去。

紫菀苦笑,自己都自身難保了,見了人有疾苦還是忍不住幫她。

掙扎着下了床,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子上,終於磨蹭到桌邊。

這飯看着一點胃口都沒,還是同樣的碗,她永遠記得兩年前因受不了餓,吃了姝妤派人送來的那碗飯,沒多久便又聾又啞。

她用銀簪試過水,才小口地喝着。

好在現在還能動,傷總能慢慢好。

外面一陣動靜,門猛地被推開。

「呵,賤人就是命硬。」秦姝妤尖細着嗓子,嗤笑地看着端着一碗水手還不停抖的紫菀。

「知道嗎,我只要在這碗裡稍稍加點東西,你的小命就歸西了。」秦姝妤冷笑着指着紫菀手裡的碗。

紫菀聽了心裡一驚,碗從手中滑落,碎成了片片。

「放心,」秦姝妤低下 身來,「一下死了多無趣啊,還是慢慢看你變殘廢比較有趣。」

「秦姝妤,你害過我的每一件事我都記得,但願你別有機會讓我討回來!」紫菀緊緊握着拳。

「啪」一巴掌扇到紫菀臉上,接着秦姝妤嫌惡地就拿出絹巾擦擦手,「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不自量力!一山野村婦痴心妄想什麼將軍夫人!將軍夫人只能是我的,想跟我斗,只有死!」

紫菀嘴裡滲出了絲絲腥甜,冷笑道,「所以,為了陷害於我不惜殺害自己的親姐姐和她腹中的胎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