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句,秦姝妤臉色霎時變了,「敢誣陷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秦姝妤,證據我已經妥善保管好了,一旦我死了,一切都真相大白。嗯,我是活不了了,可死了能拉上一人是一人,更何況是害過我的人,你說是嗎?所以,你是不是應該好好地留着我的命,嗯?」

秦姝妤看着紫菀微微揚起臉無所畏懼的模樣,簡直恨透了她,比兩年前還要恨她,恨不得將她每塊肉都剁碎了餵狗!

「呵,留你一命又如何,不過是本夫人心情好讓手中的玩物多活一陣罷了。」秦姝妤想到了什麼,猙獰的臉慢慢舒展了開來,「我會留着你的命讓你親眼看到行重是如何迎娶我,我們還會生很多很多孩子,會永遠幸福地在一起,而你,永遠在這個破舊的柴房裡,不見陽光,形容枯槁,面目醜陋可憎,身體一點點殘廢,永遠讓蕭行重厭惡!」

直到秦姝妤走出了很遠,紫菀還在原地愣着。

紫菀的淚一滴一滴地滴落在桌子上,她不怕疼,不怕死,只怕蕭行重眼裡再也沒有她,厭惡她。

自從被蕭行重帶出了大山,她整個心便是他的,得知他「死訊」之後的兩年裡,一直都過得渾渾噩噩。

他知不知道,支撐她活下去的,就是不信他已經死了,走遍萬水千山也要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而如今,他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卻將她視為不共戴天仇人,想將她折磨致死!

可如今,身體殘破病痛,連句話都無法跟他說……

紫菀趴倒在桌子上,哭得幾欲昏了過去。

***

「姑娘,姑娘!」恍惚間,紫菀聽到有人在叫她。

「婆婆?」

送飯的老婦將紫菀推醒,一臉慌張模樣。

紫菀渾身還是很燙,好幾次都出現了幻覺,看老婦都是重影的。

「姑娘,你是個好人,你快跑吧!」

「跑?」紫菀自嘲,她這個身體,能逃出去?她又能逃到哪兒?

「想辦法跑!就在明晚我送過飯後趁守衛不嚴,你就逃走。大將軍要將你投進大牢,進了大牢那可是死罪啊!」老婦一邊從衣服里往外掏,一邊警覺地聽着外面的動靜。

「大牢?」紫菀不明白,她又沒犯法,就算與秦姝妤有爭鬥也算蕭俯的家事,蕭行重如何將自己投入大牢?

「我不能多說了,這是金玉醫館讓我帶給你的藥,身子好些立馬逃吧!」婆婆小心地將藥塞到紫菀衣服里,「姑娘,要是這藥被發現了可千萬不要提到我,夫人會殺了我!」

紫菀點點頭。

「金玉醫館的大夫們都說你是好人,你可千萬要逃出去啊姑娘!」說完,老婦慌不迭地跑了出去。

紫菀打開一個個藥包,不僅是對症的,而且樣樣都是最金貴療效最好的,還有人關心她,這讓她一時間鼻子有些發酸。

和着冷水咽下幾個藥丸,又上了藥,紫菀睡了過去。

「小姐,小姐?」

迷迷糊糊地又聽到有人喊她。

「劉叔?」紫菀驚訝地坐了起來,接着着急道,「你怎麼進來了?快走吧!她……會罰你的!」

管家眼眶都紅了,「小姐,你受苦了。兩年前我就被趕出了蕭俯,這次是偷偷回來,仗着對蕭俯熟悉,繞開了家丁才溜進來的。」

紫菀訝異,「劉叔你身為蕭俯管家,為蕭俯盡心盡力這麼些年,怎麼會……」

「哎……」管家長長嘆了口氣,一臉心酸。

「小姐,不瞞你說,我這次冒死回來是為了求你給小兒開的方子。小兒的咳病吃了你開的方子管用,可前一段時間方子不慎丟失……」

紫菀點點頭,從地上找了些木灰,在管家的帕子上寫了起來。

「劉叔,這次你可要收好了……」下次誰知還能不能寫呢……

「哦,對了,你乾脆將方子放在醫館,這樣便不會丟了。」

管家苦笑,這兩年一直在被秦姝妤的人追殺,東躲西藏中度過,哪有固定的醫館可抓藥?方子也是在逃跑中不慎丟失。

「趕緊走吧。」紫菀將帕子遞迴。

「小姐,你一向心善,卻又落得如此……若不是家中有小兒和老母,我寧肯豁出去向將軍說明當年一切!」管家有些哽咽。

家中傭人,凡是得知當年變故真相的,死的死,逃的逃,無人敢再露面。

「劉叔,不必說了,我……不能再連累你們了!」

「小姐,你一定要想辦法逃出去!一定!否則,將軍會將你投入大牢!」管家突然情緒激動起來。

又是大牢?

「劉叔,國有國法,他為何將我送進大牢?!」這又是秦姝妤的主意?那個女人不就是想折磨自己取樂嗎?她目的已經達到了,何必多此一舉?

外面一陣騷動。

「小姐,我不宜久留,兩年來發生了太多事,將軍被賤人利用了,但現在的局面也不是將軍全能控制的。聽我最後一句,快逃!明日我來接應你!」管家說完,不給紫菀開口的機會,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