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行重醒來,頭痛欲裂。
頓了頓,他看清了依舊被他緊緊擁在懷中,均勻呼吸的紫菀,一下子回到了現實。
昨晚,他不知要了她幾次,只知道停不下來。
可是現在他醒了,一切又都如常。
她依舊是那個害得他失去一切的惡毒婦人。
蕭行重穿好衣服,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紫菀一眼。
他昨晚甚至想,就這樣留着她在自己身邊,哪怕只是將她當做傀儡,哪怕只想用她的身體讓自己得到慰藉也好。
可他終究不是一個欺騙自己的男人。
他最愛的那個菀兒,只能永遠出現在記憶里,他,不會再碰她了。
蕭行重拉開門,一干傭人戰戰兢兢地站在門口。
「送她回西廂房。」
傭人聽着極簡的一句,有些面面相覷。
早晨,他們都還在討論,這個被將軍寵幸了一夜的女人,會不會立馬得到赦免或者身份,可誰知並沒有其他的話。
蕭行重剛走到主房花園前的小路上,便一怔。
此時,秦姝妤正站在前面不遠處,眼圈紅紅的。
蕭行重頓時有些愧疚。
「你怎麼出來了?這麼曬的太陽……」蕭行重趕忙上前扶住,「有什麼事,在屋裡等我就好了。」
秦姝妤借勢往蕭行重身上靠了靠,「我……我只是有些擔心你。」
聽得出,秦姝妤略帶哽咽的嗓音,是拼命地壓抑了自己的情緒。
是呵,她的親姐姐就被紫菀害死,而自己卻跟紫菀纏綿了一夜,是個人心裡都會不舒服。
若是一般女子,恐怕都會撒潑哭鬧了,也就是脾氣這樣好的秦姝妤才只會壓抑自己。
想着,蕭行重心裡開始內疚。
「不用擔心太多,養好身子,等身子好些我們就辦婚事。」蕭行重拉過秦姝妤的縴手,放在大手裡摩挲着。
他竟然提到了婚事,這真的大大出乎了秦姝妤的意料,看來即使發生了昨晚那樣的事也不會有什麼改變。
驚喜中的秦姝妤臉上不覺飄上了害羞的紅暈,不過秦姝妤一瞬便把這種竊喜壓了下去。
「行重,我只是擔心,像昨晚的事若是傳出去,皇上那邊不好交代,畢竟已經快到期限了。」
看着秦姝妤一臉委屈,時不時咬唇壓抑自己的模樣,蕭行重心裡生出一絲心疼。
以前,他從未正眼看過她,可此時她受了如此大的委屈,還只是擔心自己因皇上那邊不好交代……
誰是該珍惜的人,蕭行重仿佛才看到眼裡。
「放心,我收拾下,頃刻便進宮。」說罷,挽着秦姝妤一起往主房走去。
本來,秦姝妤只想把皇上搬出來給蕭行重壓力,讓他死了收了紫菀的那條心,沒想到成了自己關心他的籌碼。
***
紫菀昏昏沉沉地睡了兩天兩夜。
她覺得自己就像在大海上漂泊的一葉孤舟,沒有目的,沒有力氣,隨着波浪起起伏伏。
終於,一口濁氣長長地吐出,紫菀醒了過來。
夜很沉,昏黃的燭火照的床幔上影影倬倬。
紫菀渾身酸痛,抬頭看了看,還是那間西廂房。
拼着力坐了起來,低頭一看,渾身上下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紫菀臉色頓時煞白,一下想起了那間暗房的事情。
她只記得有四個精壯的男人,還有一旁冷血看戲的蕭行重,但她被這四個人凌 辱了多久,完全不記得了。
還好不記得了……
只是,她有些驚奇地發現,自己居然沒有那種撕心裂肺的痛,似乎什麼都能接受了。
「咳咳。」兩天兩夜滴水未進,嗓子幹得厲害。
趴在桌子上睡覺的丫鬟聽到咳嗽聲,猛然驚起,「你醒了?」
丫鬟站起身就要往外跑,倏地想起來什麼,回身說道,「桌子上的藥是夫人交代你服下的,我得立馬去匯報。」
紫菀拈起桌上的藥丸,放在鼻前聞了聞,是避孕藥。
秦姝妤會讓自己服用避孕藥?她不是想自己死嗎?倘若自己不幸真的懷了孩子,她應該高興才對。
紫菀皺眉思忖了一會,將藥丸放回原處。
或許吃了對她是好的,但是已經無所謂了,她命不久了。
之前在小漁村受了重傷,沒有好好調理,之所以一直撐着全憑想為自己找回清白的一口氣。
現在,還爭什麼呢?加上身體再次受了重創,怕是真不久了吧。
紫菀身上很冷,果然又開始燒了。
外面突然有了聲響,門被「吱呀」一推,秦姝妤帶着幾個人進來了,登時便眼尖地看到桌子上的藥丸依舊在。
「紫菀,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乖乖把藥丸吃了別逼我動手!」
紫菀覺得秦姝妤好生奇怪,「我吃與不吃關你何事?!秦姝妤,有本事給我個痛快!」
秦姝妤表情此時有些扭曲,「你以為你有選擇餘地嗎?給我灌下去,統統灌下去!」
兩名壯丁上前按住紫菀,將藥硬塞了進去。
紫菀並沒有多掙扎,她也知道,秦姝妤給她的這個藥量是足夠造成一次出血了,能不能挺過全看命了。
看來,她是鐵了心不想讓自己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