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朝龍市的大眾來講,國際富豪榜上的名字興許有些陌生。
但提起殤雪集團,無不為之一震。
旗下公司占據全市近四分之一產業,足以令其成為市民心目中「財富」的代名詞。
此時在殤雪集團總部辦公室,正發生着朝龍市各階層尤其是上層人物們做夢也不敢想象的一則畫面。
商界巨擘的堂堂殤雪集團董事長陳伯成正老淚縱橫生生跪倒在辦公桌前。
如若順着陳伯成的目光望去,映入眼帘的先是一雙膚白如雪幾乎近米長的大長腿,隨後幾經波折翻山越嶺後,最終才能看到那張雖然被氣得變形、但依然令無數男人為之傾倒的絕美容顏。
辦公桌前坐着的不是別人,正是陳伯成的孫女兒,現任殤雪集團總裁的陳殤雪。
老人跪晚輩,而且還是孫輩,這在華夏國千年文化傳統中,可是大大不敬。
而陳殤雪沒有第一時間阻止,甚至還一副雙腿擺在桌上的高高在上架勢愣了足足一分鐘,全是因為眼前最敬愛的爺爺跪下時所說得話,一句令她如墜地獄的判決般話語。
「您先起來!」
終於意識到眼前局面極為不妥,陳殤雪按捺着幾乎崩潰的內心,咬牙切齒上前攙扶。
可曾想,一向威重如山的爺爺卻變本加厲哭嚎得如同倔強小孩兒,要不是被自己攙扶着,甚至懷疑他會倒地打滾。
「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您—先—起—來!!」
「我就不起!嗚嗚,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陳殤雪的鼻子幾乎都扭曲了,索性一甩手。
「那好,您就跪着吧,我陪您跪着。」
然而,細長雙腿剛彎出優美動人曲線,爺爺的一聲悽厲哭嚎差點沒把小耳朵震聾。
「天吶,我陳伯成捨生忘死打拼大半輩子,為兒孫們的將來留下殤雪集團這麼大基業,可萬萬沒想到半截身子快入土時橫遭劫難之際,連最疼愛的孫女兒都不肯救我,我不活啦!!」
身為指定的接班人,可此刻陳殤雪全無雷厲風行女總裁的氣魄,額頭緊緊頂在落地窗玻璃上,那副生平第一次受挫的模樣令人憐惜萬分。
爺爺對自己的疼愛,全市皆知。
不提其他,只憑用強硬手段力克董事會抗議將集團改為自己的名字這一點,就足以證明。
這份足以稱為溺愛的寵愛,在陳家可是獨一份,令陳殤雪自懂事起就有了堅定不移的決心。
為了爺爺,別說上刀山下火海,就是去死也絕無怨言!
可是……可是,爺爺昨晚外出一夜,滿臉疲憊找到自己後所說的那句話,令她生不如死。
「阿雪,給你說件事兒,昨晚兒我跟一位幾十年不見的老友打牌時……嘿嘿,一不小心把你輸給他當徒兒媳婦啦!」
「爺爺,您是認真的嘛?」
一聲楚楚可憐的呼喚,令陳伯成的哭嚎戛然而止。
自從從手中接任行政部大權以來,孫女兒將整個集團上下業務打理得井井有條,大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勢頭,因處事果斷更是獲得霸道女總裁的稱號。
此時令全市男人們傾慕的霸道女總裁露出柔弱小孩兒才會有的委屈哭泣表情,陳伯成也意識到自己有點過分了。
然而,能達到今日地位,遇事時決斷了斷是他成功的最大秘訣,尤其是在大是大非面前。
「阿雪你聽我說,那小子其實很不錯的,而且聽說得到了我那位老友的真傳,你肯定會喜歡的。」
「聽說?全都是您的聽說,您根本沒見過他吧?」
陳殤雪猛地回頭,因氣憤幾乎將柔軟下唇咬出血。
陳伯成啞然,「那個……也不全是道聽途說,有一點情報絕對沒錯,他是個軍人,你不是喜歡國之棟樑這種類型的男孩子兒嗎,既然是軍旅出身,相信他各方面都非常優秀……」
「好啦,您起來吧,儘快讓那所謂得『未婚夫』來見我吧。」
眼看爺爺要將素未蒙面的那個人誇得天花亂墜,陳殤雪嘆了口氣,無奈屈服了。
…… ……
世上沒有不通風的牆,董事長不惜跪地撒潑威迫霸道女總裁與一神秘男子訂婚的消息迅速傳播集團上下。
周一上午九點,本是最為繁忙的時間段。
可上到董事長陳伯成本人、中到各部門高層、下到臨時清潔員都找各種藉口不約而同匯集到集團總部大廈前的廣場前,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天殤雪集團這麼是在幹什麼,要閱兵不成?」
「閱你個頭,一個財團哪來的閱兵資格?」
「可是快看,不僅平日難得一睹芳容的霸道女總裁陳殤雪現身了,連董事長陳伯成都親自到場了!」
「嗯……應該是歡迎儀式吧,莫非今天有大領導要來殤雪集團視察調研?」
「到底是什麼樣的大領導需要總裁與董事長親自到場?」
「就是說呀,難道是國家一級的……」
「別亂說話,我們靜靜圍觀就成。」
雖然被保安們隔絕在外,但圍觀市民的討論還是傳入耳中,以至於陳殤雪都克制不住雙腮微紅。
萬眾期盼下,七輛軍用越野車終於出現在眼前。
只需一眼便可看出,越野車絕非普通車型,分明是經過特別加固,等車內人員整齊劃一下車列隊後,更是看到所有人軍容整備、武裝到牙齒!
「軍隊護送?看來真得是國家一級大領導了!」
眾人皆驚。
對於大部分來講,眼前場面所帶來只有震撼而已。
但對內行人,比如說圍觀人群中的幾名退伍特種軍人來講,眼前畫面令他們心中大驚。
尤其是看到列隊軍人高度緊張、手指緊繃始終扣在扳機上,甚至手腳不受控制顫抖的細微動作。
這哪是什麼護送,分明是押送!
處於一觸即發最高戰備狀況下的特殊押運!!
令人退伍軍人們疑惑是,這等高度戒備的隊列最中央,居然站着一名形如乞丐的青年。
疑惑沒維持太多,等看到那名雙手插兜一副慵懶模樣青年的雙目上蒙着一層脈絡分明的赤紅瞳芒,頓時不寒而慄。
那是一台還未完全從戰鬥狀態中清醒的嗜血機器!果然是一場押送!!
陳殤雪的心情無比複雜。
這麼大的陣容是怎麼回事?
難道爺爺之前的哭嚎威迫都是裝的,實際上是給我找了位在軍中具有顯赫人物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