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位高如岳勁,在連崢面前也是絕對的服從。

「那個啥……」顧漣漪舉手打斷。

岳勁眼底迅速的閃過一抹不贊同。

連崢自顧自給她揉手腕,岳勁和門外幾個大漢視野極佳,她一舉手,他們便看到他們所敬重的連爺,在黏答答的給人家,按、摩!

顧漣漪本無意給大夥投餵狗糧,立刻就把手放下

大漢們識相的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

但幾個人內心無法平靜,恨不能放聲大呼:說好的地下世界霸主呢?說好的八方堂唯一話事人呢?說好的冷血狠辣六親不認呢?

喵了個咪的!這絕壁是個假的連爺!

岳勁一向不贊同顧漣漪留在連爺身邊。

她長得好看,毫無爭議的那種好看,單以外貌論,是配得上連爺的。

但這遠遠不夠。

當年,16歲的連崢被前話事人祚(zuò)叔帶回堂里。

短短几年間,憑藉過人的頭腦和膽識,將八方堂發揚光大,吞併了港城大部分的幫派,並在21歲那年建立自己的合法公司,逐步洗白。

如今連崢25。

籍籍無名的小公司,也一躍成了國內巨擘連一集團,八方堂也從港城發展到金城。

他知道連崢的野心不止於此。

連崢是要做大事的人,他本以為顧漣漪於連崢而言,就是個少年時曾有些交情的小女孩兒。

可自打半個月前她住進宅子,他發現,這女孩兒對連崢的影響太大了。

這必定會壞事兒!

顧漣漪當然知道岳勁的心思。

上輩子連崢死後,他曾用槍指着她的腦袋,問她是不是幫凶,最後還是肚子裡的連奚保了她一命。

那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岳勁一直認為,她是個比蘇妲己還不如的,禍亂超綱的妖艷賤貨。

「我有個不成熟的建議不知當講否?」顧漣漪眨巴着大眼睛看岳勁。

岳勁很想懟她說:最好等你成熟了再講。

但連崢已然擺出『但說無妨』的態度,他還能怎麼樣?

「請講。」

「你們這個所謂的『處理』,能不能換個形式?」

「請問漣漪小姐有什麼特別好的建議?」不好的就別提了。

面對岳勁明顯的話中有話,顧漣漪心道:論裝傻,我是你祖宗。

「聽說角洲那邊人口斷層嚴重,勞動力短缺,我們也響應號召,為國家建設盡一點綿薄之力,向那邊輸送高端人才過去如何?

我看小玲就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到那邊去還能提升一下當地的家政行業水準,岳哥,你說是不是?」

岳勁皺眉,真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他會信了她的邪?

角洲地處中緬邊界,人口流動大,原住民與外來人口雜居,治安混亂不說,外來的年輕女性到了那裡,難逃被拐賣或被迫從事犯罪事業的命運。

雖然相比於他們的『處理』手段,這處罰算是輕了,可是一個18歲的小女孩兒想出這種形式……毒了點兒吧?

「崢哥。」岳勁想看連崢的意思。

「就這樣吧。」連崢一臉無所謂。

岳勁嘴上稱是,命門外的幾個保鏢將哭叫的小玲捂着嘴帶走,但心裡對顧漣漪的不滿更深了幾分。

這跋扈的女人,小小年紀心這麼狠,留不得,留不得。

室內恢復安靜。

顧漣漪再無法忽略被揉得發燙的手腕。

她彆扭的掙脫,心臟猛跳,估計現在用針在她身上扎一個小口,血都能呲到天棚上。

「下樓吃飯。」 「我去洗澡。」

兩人同時開口,顧漣漪慢一秒意識到自己話中的歧義,臉紅成爛番茄色。

「我可沒暗示什麼!你千萬別多想啊!我意思是,我得先洗澡,折騰一早上身上都餿了,不信你聞聞!」

這是個『多說多錯』的經典案例。

顧漣漪後知後覺,特別想大嘴巴抽死自己。

她將『生無可戀』演繹的很是生動傳神,這莫名取悅了連崢。

他眼底泛着笑意,拍拍她的頭頂,「去吧,洗香香的再下樓吃飯。」

顧漣漪三步並作兩步逃進浴室。

好好的泡了個澡,想了些事。

她包上干發巾,抹了一把掛滿凝結水的大鏡子。

縴手過處,映出一張無暇的容顏。

海藻般柔軟的及腰黑髮,瓊脂般白皙幼滑的皮膚,形狀優美的黛眉,濃密卷翹似蝶羽的長睫毛,挺翹的鼻樑,反着珠光的圓潤鼻尖。

當她唇角彎起,不描而朱的水潤雙唇不見一絲唇紋,下巴上一點紅色小痣,頜角也呈現流暢好看的弧度。

纖長優雅的頸,飽滿堅挺的胸,左胸下緣那朵明艷的朱紅色蓮花胎記……

18歲的她,最美的年華,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姿容靚麗。

如一朵午夜中悄然盛放的嬌花,清純又妖冶,濃烈而神秘。

直到此刻她才有了實感,這是她的second cha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