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漣漪坦白,說打了溫爺爺旗號坑了6萬。

「這軍功章有你的一半,未來一個月的晚飯我包了。至於溫爺爺那邊兒……等他老人家回來,我買上禮物登門兒謝罪。」

溫秋霜擺擺手,「得了,你可留着你那得來不易的盤纏吧,這筆錢你省着點花應該夠你交大學學費。我爺爺一向不待見你爸,要是知道了,搞不好還要再幫你坑點兒。」

顧漣漪聞言一樂,按溫爺爺那脾氣,還真有可能。

「你打電話時候說找我有事兒,說吧,neng死誰?我充當什麼角色?實施行動還是參與策劃?」

溫秋霜眉眼間的迫不及待令她哭笑不得。

「都不是……還有5個禮拜高考,咱們搏一把。」

溫秋霜腦子快,一拍大腿,興奮道:「蔫兒壞的小妮子,臥薪嘗膽也就是你這樣了,你這是要在成績上碾壓你那個白蓮妹妹!」

顧漣漪忽然語重心長:「格局大一點兒,真的。」

兩人在病房裡上演現實版大逃殺,由溫秋霜的敏捷度來看,她是真好了。

倆人體力極差,沒一會兒就氣喘如牛。

溫秋霜趴在床上,「本宮頭昏眼花,速速將蛋糕取來。」

顧漣漪喘着粗氣,「以後別吃那些東西,對身體不好,吃水果吧。」

溫秋霜妥協道:「OKOK,要一個羅體apple!」

「還削皮兒啊,不是一向連皮啃?」

「折騰家屬是病人的特權。」

顧漣漪笑笑的坐到病床邊,抽起桌邊的水果刀,五指屈伸跳躍,鋒利的小刀在修長的指間翻着絢麗的刀花。

削果皮的速度更是快到驚人,刷刷刷的爽利聲音,一指寬的果皮從頭到尾,均勻,平整,未斷。

溫秋霜嘖嘖稱奇,問她什麼時候練的絕活兒。

顧漣漪頓了頓,垂眸面露微笑,並不作答。

心裡瞬間湧起的慌亂,甚至是恐慌,只有她自己知道。

兩輩子加在一起,這是她削的第一個蘋果。

若無其事的將削好的蘋果遞出去,「大夫說你沒事兒了?沒事兒就別住院了,自己複習不比學校有氛圍,給你辦出院手續吧,下午送你回家。」

溫秋霜卡滋滋啃着蘋果,「好吧,你不是說要去學校住嗎,咱倆住一個寢室唄,我讓我媽找人說說。」

「不用,已經安排好了,你先吃着,我出去找大夫簽字。」

關上病房的門,顧漣漪頹然的靠在走廊牆壁上。

她低頭仔細端詳自己的右手,從顏色紋路到指甲形狀,皆沒有任何異常。

可是她還清楚記得剛剛握刀時的感覺。

熟悉,舒適,像用過千百次,已經形成了習慣。腦子裡甚至已經分析那把小刀的材質和重量。

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清影,沒有人看到她眸底的神色……

辦出院手續沒花多少時間,反倒是收拾溫秋霜的隨身物品耗時很長。

衣物不多,洗漱用品都是臨時買的,不打算帶走。

真正耗時的是要裝好各種零食水果,這個剩一半,那個怕灑了,很是麻煩。

面對顧漣漪的念叨,溫秋霜不以為意,還挑釁說:「能吃是福」。

被她氣到無語,顧漣漪默默打起了幫她減重的念頭。

下午3點鐘,溫家的汽車兵準時到了醫院門口,白牌車低調點兒沒錯,開進醫院和停在外面是兩種概念。

兩個女生大包小裹的出門。

剛走到醫院大門口,就聽有人粗聲粗氣的嚷嚷:「你們兩口子怎麼回事兒!都是聾的嗎?!說了多少次了,這裡是醫院,不是收容所!你們要飯上外邊要去,不要打擾我們的醫生和病人。抱着孩子趕緊滾!滾滾滾!」

孩子?

顧漣漪和溫秋霜皆是循聲望去。

大聲說話的是醫院保安,瘦高個兒,不挺拔,但一臉橫肉,凶神惡煞。

他對面是一個穿陳舊格子襯衫的瘦弱女人,懷裡緊抱着個粉色的襁褓,女人馬尾有些松,一臉疲態,說話時鼻音濃重,類似哭腔。

「這位大哥行行好,我們帶孩子來看病的,我女兒頭上有很大的血管瘤,位置不好,手術費要十幾萬,我們東拼西湊才借到3萬,實在是走投無路。

大哥你就發發善心,我們不會添麻煩的,就在邊上支一個小攤子賣口香糖打火機,我們不是要飯的。

好心人給我們捐錢,我也是一一記下姓名地址,將來肯定要還錢給人家的呀,怎麼能白拿人家的錢?不能白拿的。」

保安卻絲毫不買賬,一腳將地上的大小紙盒踹翻,抄起腰間的警棍,指着女人吼道:「我聽你在這兒放屁!你們這一套我見多了,趕緊滾啊我告訴你,再不滾開,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