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君辰不以為意的說道。

「自然是聽沐庭說的,據說日子都定下了,就在五天後,還邀請咱們去喝喜酒呢。」

戰凝淵冷哼出聲。「憑他也配。」

戰君辰哈哈一笑道。「自然不配,他沐庭算什麼東西,區區五品的廢物,也能入的了咱們的眼,給本王提鞋,本王都嫌他礙眼,還是跟四哥喝酒來的痛快。」

戰凝淵哼了一聲,大步走進了書房,天黑之際,沐吟歌終於慢慢的甦醒過來。

睜眼便聞到了一股濃濃的湯藥味,外屋一個身穿綠襖的小丫頭正賣力的扇着火。

沐吟歌掙扎着坐起來,發現身上的衣服又被換過了,想起王爺那張冷如冰山的臉,沐吟歌的雙頰頓時泛出了一陣不正常的紅。

平生第一次色誘,卻失敗了。

沐吟歌緊咬着下唇,心情複雜。

她已不知該為自己尚能完璧感到幸運,還是在為沐安的所作所為而憤怒,剩下的便是難以言說的羞憤與窘迫,再怎麼說她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就這樣在男人的眼前脫光了……

目光轉動,忽然瞥見了那件紅色的斗篷,看着那鮮血一般的色彩,萬般心思霎時便冷了下來。

為了報仇,她連命都可以不顧,又何須在乎這殘破的皮囊,不管如何,她終究是為自己爭取到了五天。

披上斗篷,沐吟歌的眼神瞬間轉冷。

見沐吟歌下了床,丫鬟立即恭敬的說道。「小姐稍待一會,藥馬上就熬好了。」

「多謝姑娘了。」沐吟歌來到了外室,微笑着對丫鬟說。「麻煩你替我轉告下你家爺,就說五日後,我會再來王府。」

丫鬟一聽不禁有些急,忙攔住她道。「姑娘這是要走了嗎,王爺並未交代過,姑娘若真有急事,奴婢這就去稟告王爺。」

「那就有勞了。」沐吟歌知道丫鬟怕自己擔了責任,但她卻沒有多等的時間,丫鬟走後,她也緊隨着出了跨院。

沒有幾步,就聽有人在身後怒吼道。

「本王准你走了嗎?」

沐吟歌身體一顫,緩緩的回過頭來。

遠處站了一個男人,身姿頎長,面容冷肅,肩上披了一件銀白色的狐裘大氅,月華之下,映出一身清冷,氣勢逼人。

「臣女……見過九王爺,九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沐吟歌猶豫了一瞬,繼而雙膝跪地,伏身行了一個大禮。

見她雙手按到了雪裡,戰凝淵臉現怒色,一把將她從地上拎了起來。

「回答本王的話。」

他揪住她的衣領,狹長的雙眼緊緊的逼視着她。

沐吟歌毫不畏懼的回應着他的目光,嘴裡淡淡說道。

「如果臣女沒記錯,王爺已給了臣女五日的時間。」

戰凝淵臉色陰沉。「本王是說給你五日,但卻沒說哪五日。」

沐吟歌驚愕的睜大了眼,難道不是從現在開始算的嗎?

戰凝淵放開手指,把臉轉到了一邊。

「本王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本王給你三天時間修養,剩下兩日,你便和嬤嬤學學,如何取悅男人,若能讓本王滿意,便給你五日的自由。」

沐吟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懇請王爺收回成命,臣女必須得這五天回去,餘下的日子臣女願為奴為婢,永生服侍王爺。」

看着這個五體投地,磕頭如搗蒜的女人,戰凝淵又想起了九弟的話,難不成她一心趕回去成婚嗎?

區區一個王爺,竟然還不比年近七十的三品狗官王安祿,戰凝淵眼眸頓冷。

「本王這裡從無討價的餘地,來人,把她給我帶下去。」

「王爺。」

沐吟歌焦急大喊,侍衛卻只聽王爺的命令,拉上人就往後院走,沐吟歌掙扎不果,霎時急怒攻心,喉間一甜,鮮血頓從唇邊涌了出來。

戰凝淵看的真切,立即喝道。「把她帶去西暖閣,綁在床上,沒本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可接近。」

侍衛微怔,這西暖閣內至暖玉,溫暖無比,是皇上賞賜給未來王妃住的地方,王爺該不會是氣糊塗了吧。

戰凝淵沉聲喝道。「去。」

「是。」

侍衛一個激靈,立即將沐吟歌押到了西暖閣。

路上沐吟歌幾次提氣想點制住侍衛,奈何心疼如絞,根本提不起氣力,只能任對方把自己綁住。

看着粗如蠟燭的繩索,沐吟歌心頭越發的疼痛,若五天之後放她,非但大仇難報,弄不好還會被沐安害死,和朝中大臣結親,早已傳的滿城風雨,不但是沐安,恐怕王安祿也不會放過她。

勾起了漂亮唇角,沐吟歌苦澀的笑了笑。

自以為事事算無巨細,不想還是走錯了,如果她能沉的住氣,不去圍場,便不會惹出這樣的事端,思及種種,沐吟歌后悔莫及。

她死死的揪着錦被,嘴裡的血腥味更加濃郁。

過了許久,劇烈的心痛感終於有所舒緩,不知是錯覺還是怎樣,沐吟歌竟覺身下的床散出了陣陣的暖意,在這層暖意的包裹下,沐吟歌的頭腦逐漸昏沉,終於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沉眠之際,一道帶着銀白面具的人影悄然而至。

來人一襲黑色長披,幾乎與夜色融成了一體,他眯着幽深的雙眼冷冷的看着沐吟歌,微弱的月光下,神色晦暗不明。

許久,他緩緩拔出匕首,頂上了沐吟歌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