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吟歌猛然驚醒,驚問道。

「你是何人?」

刀刃在沐吟歌的臉上遊走了一圈,男人冷聲說道。「區區幾日,姑娘竟連我都認不出了嗎?」

窗邊的月色打在了面具上,沐吟歌心下更驚。

「是你?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她費力的挺起脖子,復又急切的說道。「快救我出去。」

「我說過,憑那塊玉,可以救你一次。」

沐吟歌焦急的說道。「玉現在沒在我身上,只要離開這裡,我就拿給你。」

男人彎下身,貼着她的耳畔問道。「玉在哪?」

淡淡的酒氣撲鼻而來,沐吟歌忽地想起了王爺,兩人肌膚相親的畫面頓從腦海里閃現出來。

她不自然的往旁邊挪了挪,咬牙說道。「在沐府。」

男人哼了一聲道。「那便愛莫能助了。」

隨後又似笑非笑的說道。「或許,你可以用身體來換取這一次機會。」

沐吟歌氣的臉色發青。「你……不要太過分了,否則我沐吟歌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男人在她髮絲間嗅了一下,冷冷說道。「便是強要了你,那又如何,敢拿我的東西,自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沐吟歌緊咬着下唇,一味的閃躲,真真是才脫虎口又入狼窩,正自思量對策,忽聽門外有人喝問道。

「什麼人?」

男人目色微變,縱身躍到了窗外。

沐吟歌想喊住他,卻聽門外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說道。

「大膽,連本王都不認識了嗎。」

侍衛啊了一聲道。「九王爺恕罪,奴才不知九王爺在此過夜,奴才該死。」

沐吟歌愣了一下,這聲音分明不是那個一臉冰冷的人,為何他們卻叫他九王爺?

思量間,門已被人推開,一個身穿藏青長袍的男人提着燈籠,歪歪斜斜的走了進來。

「四哥,你跑到哪裡去了?四哥?」

男人邊走邊喊,忽然發現了躺在床上的沐吟歌。

「你是誰?為何躺在這裡?」

男人眯着眼,俊逸的臉上盡顯醉態。

「九王爺?」沐吟歌試探着叫了一聲。

男人醉迷迷的笑道。「原來你認識我,莫非你是四哥新納的婢妾?」

沐吟歌眼珠一轉,順着他的話道。

「奴婢犯了錯,被王爺綁到了這裡,還請九王放開奴婢,奴婢……奴婢要去小解。」

「嘖嘖,四哥竟然把你綁到暖玉床上?這種懲罰真是聞所未聞,本王都羨慕了。」

四哥?

莫非那人就是人稱冷麵閻羅的平南王戰凝淵?

想起這個名字,沐吟歌不由打了一個寒顫,據說他十六歲便上戰場,驍勇善戰,軍紀嚴明,初次帶兵便連下敵方數座大城,最著名的便是他曾坑殺一萬戰俘,不分男女老少,全不放過。這件事不知怎麼被傳揚出去,才有了這個混號。

後來聽說他受了傷,皇上怕他舊疾復發,便讓他安養在京。

腦海中的魔王與戰凝淵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重合在一處,頓感心裡生寒。

九王爺歪歪斜斜的走近了幾步,含混不清的說道。「罷了,既然本王看到了,就幫你一把,記得,下次別惹四哥,他可不像本王會憐惜你這朵嬌花。」

說話間繩子已被解開,沐吟歌趕緊收了其他的想法,活動一下手腕,嫣然笑道。

「多謝九王爺的救命之恩,若有機會,奴婢定當回報。」

語畢倏然出手,點上了戰君辰的脖子。

戰君辰身子晃了晃撲通一聲倒在了床上,臉上還保持着剛才的驚艷。

「得罪了。」

沐吟歌再次出手,幾下便扒掉了他的衣服,穿好後捲起斗篷,快速的離開了西暖閣。

沒走幾步,便聽到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為首者正是面罩寒霜的戰凝淵。

沐吟歌縮在大石頭後,大氣都不敢喘,等一眾侍衛過去了,她才迅速跑向了後院的一處矮牆,正欲跳出,忽見黑影一閃,牆外竟又進來兩個人。

借着月色,沐吟歌清楚的看到他的腰間別了一把造型詭異的長刀,幾個縱躍,便消失在王府的深處。

是誰膽子這麼大,竟然夜闖王府,難道他們敢刺殺王爺?

沐吟歌心中驚愕,隨後猛一咬牙,強提真氣,從此處跳了出去。

戰凝淵這種心狠手辣之人死不足惜,她沒必要為他的安危去范險,當務之急便是想個說辭,如何能讓沐府中人不起疑。

沐吟歌一路疾走,趁夜趕回了自己的住處依梅園,室內依然冷清,沒有一個等門的丫鬟,更沒有火盆。

如果不是想利用她攀附上王安祿,恐怕連這院子都不會給她。

沐吟歌臉色鐵青的進了屋,從被的縫隙里拿出了面具人的血玉,看了一會,便裹着被躺下了,挨到冰涼的床上,沐吟歌才知道戰凝淵綁着她的暖玉床有多麼的舒服。

想起九王爺的話,沐吟歌嘆息了一聲,戰凝淵恐怕氣糊塗了,否則怎會給她如此的待遇。

隨後又想起了那兩個腰插長刀的黑衣人,不知道他們夜闖王府究竟有何目的,會不會傷害到戰凝淵。

傷不傷害,與她何關呢。沐吟歌輕輕的合上了眼,她現在都已自身難保,哪還有多餘的心思去操心別人的事。

一夜胡思亂想,天明時分,才小寐了一會,沒睡一會,就聽有人幸災樂禍的說道。

「喲,咱們的大小姐竟然回來了,綠蘿,快去通知爹,讓他老人家好好給這個不要臉的玩意梳梳皮子。」

沐雨薇。

沐吟歌驟然睜眼,對方已經進了屋。

沐雨薇一身粉色小襖,襯的皮膚白皙,嬌俏靚麗,若不是臉上的神情太過刻薄,也算一個美人。

「賤人,果然是你,眼看就要快出閣的人,竟然敢一夜不歸,來人,給我掌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