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白芷臉上突然浮現出悲傷,她拉着葉清泠的手好半響後,才低低的嘆了一口氣,輕聲道:「清兒啊,今天可是你二十歲的生日啊,你忘了嗎?」
頓了頓,她又道:「你今天回來的這般晚,我等了你一整天,冰箱裡還放着蛋糕呢,可這已經過了十二點了,你二十歲的生日也早就過了,這,這如何是好。」
葉清泠卻是微微一愣,蛋糕?十二點?原來她已經二十歲了,從她十八歲生日那天母女兩一併從莫家被趕出來,已經整整過了兩年了,可她依舊一事無成,甚至還是讓她的母親住在這種骯髒又破舊的地方,連病也治不好。
她內心隱隱的感受到了一股悲慟,可在葉白芷的面前她卻什麼都不好表示出來,只是道:「媽,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還買什麼蛋糕......」
她的話音恰然而止,立時便抬頭看向自己的母親,眼底帶着擔憂:「媽,你的蛋糕是怎麼買的,你一個人出去了嗎?我不是告訴過你你要是要出門的話,你要打個電話告訴我,我陪着你嗎?」
葉白芷笑,笑得眼眶泛紅眼底也噙着淚水,她拍了拍自己女兒的手背,輕聲道:「放心,蛋糕是我托隔壁林嬸子家的小林子買回來的,我沒出門......」她嘆了一口氣,又道:「我這身體,這病,要怎麼出門呢?」
葉清泠聽得鼻尖泛酸,她連忙吸了兩口氣,然後笑了起來道:「會好的,媽我一定會把你治好的。」說罷她便俯下身去,擁抱住了自己的母親,把臉埋在葉白芷的肩上,深深的嗅了一口獨屬於最親近的人的氣息之後,她才略微覺得心安。
葉白芷拍了拍她的背,在她的耳邊輕聲道:「早些去休息吧,天氣這麼冷,記得要開暖氣,別為了省錢回頭把自己給凍壞了。」
她輕輕的點了點頭,硬生生的把自己的眼淚給憋了回去,繼而才起身出了門。
葉白芷看着門被關上,不由得便低低的嘆了一口氣,她的手指輕輕的顫抖着,緩慢的撫摸上了自己的脖子,她的脖子上戴着條項鍊,項鍊上墜着一顆小小的鑽石,當她把那顆鑽石包裹在手心裡時,全身上下便不再發顫,只是眼角處卻落下了淚水。
葉清泠在自己的房間裡開了暖氣,把床鋪好,便把帶回來的老爺子哄進了屋子裡,待到兩個大人都睡下後,她才裹了厚厚的兩床被子窩在客廳小小的沙發上,手裡捧着一塊蛋糕,一邊緩慢的送進自己的肚子裡,一邊細細的在自己的腦海里理清思路。
她都二十歲了,還記得兩年前,十八歲生日那一天,葉白芷為了給自己買禮物獨自出了門,被莫家那對陰險狡詐的母女兩設計陷害,不僅僅是被人給綁架了甚至於還差點喪命。
可笑的是自己那個冷心冷情的父親不僅僅沒有好好安慰自己的母親,甚至還把她們母女兩個趕出了家門,轉而便又把那個一直待在莫家不肯走的女人給扶正。
那一年也是這樣的一個大雪天,她一夜之間便學會了成長,她變得獨立變得自主,變得強勢且堅韌,因為聽說娛樂圈來錢快,所以她毫不猶豫的便踏了進去,更何況她本身也極其的有優勢,長相是讓人一眼便再也不能夠忘懷的妖艷,身材也是標準的模特身高以及魔鬼三圍。
但她沒有想到的是所謂的來錢快原來水是那樣的深,她不願意被潛規則便被一覺踹進了塵埃里。
但已經踏了進去又如何能夠放棄呢,她還指望着自己站在最高處,給那些傷害過她們母女的人狠狠一擊,她要把那些人全都踩在自己腳下,讓那些人也體會一番她和她母親所經受過的痛苦和折磨。
葉清泠輕輕的笑了兩聲,三兩口把蛋糕給吃進了肚子裡,卻莫名的覺得有些反胃,於是猛的灌了兩口熱水下肚才微微覺得好受一些。
輕輕的吁出一口氣來之後,便從自己那破舊的背包里翻出來了兩個信封,一個是她跑龍套演一個死人的,一個是她給蘇玉子當替身的。
信封拆開來總共才一千五百塊,她嘆了一口氣,抽了一張放在自己的背包里準備做這兩天的生活費,繼而便把剩下來的小心翼翼的存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