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壁爐里的火生起來了,妖嬈地擺動着。屋裡的氣溫上升,齊天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身後壁爐的熱度,它烤着齊天的脖頸。屋裡保持着絕對的肅靜。程泊熙霍地站起來,他探起細長的脖子,眼睛望向窗外。齊天猛回頭,他看見窗外寬敞草地上,有一道粗壯的身影笨拙地往木屋的方向跑。
程泊熙在一道照亮天幕的霹靂中,看見崔康滿臉是血。他驚愕的大叫一聲,在這一刻,他慌張了。鼻子因恐懼酸了,似乎有一道閃電躥過脊梁骨,躥出天靈蓋。他跑向門口,推開門。跑了出去,迎上崔康。齊天走到門口,他喊,「有沒有事?怎麼樣?」
崔康笨拙的地高高舉起一隻手,擺手大喊,「沒事!沒事!」
幾道霹靂催促他倆,小跑進屋。崔康穿着一件皮大衣,如同緊緊裹着的大枕頭。他的左臉上都是血,衣服上也是暗色的血。但他走起路來,一陣風似的。他走進衛生間,打開水龍頭,雙手盛着白花花冒着泡的水,往臉上撲,血衝下染紅手盆。他拽一條毛巾,擦了擦臉,毛巾扔進垃圾筐里。
崔康靠着壁爐前坐在一架躺椅上,躺椅前下後上地晃蕩着。齊天生怕躺椅壓折,但並沒有,它只是發出嘎吱嘎吱地聲音,仿佛在咒罵崔康。火光照紅崔康的臉,他的眼睛透露凶光,面露嘲諷地說道,「郭建邦已經坐不住了!他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