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好一陣,線香已經燃沒,灰燼底部蜷縮成一團跌下來。屋裡的煙霧正緩緩消散,燈光比之前明亮了一些。郭瀚明大口地將茶碗裡的茶飲盡,隨着咕嚕咕嚕的聲音,他再次抬起頭,得意中平淡的神情將悲劇原本地陳述。

他的模樣並不高興,臉上陰沉沉的,說道,「我們的童年相比起來比高爾基要慘烈一些,儘管沒有他那麼顛簸,可說出來如同小說一樣。母親死在仇家的尋仇中,都是罪有應得。那之後我們四個完全成為了父親的下屬,他挑剔、暴怒、敏感。他稍有不高興就大吼大叫,砸東西,罵人,甚至殺人。他權勢滔天,毫無人性。郭瀚光繼承了他的大膽,他真像個戰士,在那時候就敢於說不。我記得又一次父親說他是個弱骨頭,不懂得堅強。他認為所有事咬咬牙就過去了,他對身上的一些疤痕自豪,那都是他的軍功章。他根本就不懂郭瀚光承受的苦難,再一個沒有關愛整天陰鬱密布的家中,他沒朋友,有疾病,寡言寡語。可我父親就是這樣的人,他樂於對比別人來彰顯自己,他對郭瀚光說:你是個軟骨頭!郭瀚光做的好,他輕聲的說:你該慶幸我不是一個賤骨頭,從小就不是。」

郭瀚明笑了笑,顯示出得意的表情,大概郭瀚光那時候也有這樣的表情。總之,在一瞬間,或許是燈光暗淡,齊天隱約地看到郭瀚明的臉無限地與郭瀚光的臉重疊,郭瀚明的肩膀開始變寬,臉頰開始變長變瘦,眼睛開始變窄,面色開始變白,堅定地意志在眼睛裡火一般的燃燒起來。

「真是叫人意外啊,或許你知不知道,但是父親的名聲非常的糟糕。只是現在沒有敢提及,那時候大家都說他是牆頭草,與賤骨頭無異。這就是郭瀚光的反抗,儘管代價有些慘重,可他從小就不同啊。他到了大學後,徑直地搬出了家裡,到外面住。他報了地質專業,在此上他與父親也是持有不同意見的。可以說,父親並不會聽取我們的看法,他認為父親尊嚴就體現在這,他得對自己的孩子有絕對的掌控。郭瀚光還是如願以償的報考了地質學專業,他的舉動今天看起來都是十足的挑釁。」郭瀚光說。

他稍帶嘲弄地笑着說道,「要不是發生了那件事情,至今為止,郭瀚光已經不會踏入晉京一步了吧,他恨透這個地方了。對他來說所有不快的記憶與悲慘的事情都發生在這片大地上。」他的樣子看起來堅決贊同郭瀚光的做法,少年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