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城一隅,這裡坐落着華夏最神秘的軍事監獄。

厚重的鐵門緩緩打開,裡面走出來一個蓬頭垢面鬍子拉碴的年輕人,雖說看上去有些邋裡邋遢,但無形中卻給人一種粗狂豪邁的感覺。

而在年輕人的面前,停着一輛吉普車,旁邊站着一位老者,一身筆挺的軍裝,肩上閃爍着的三顆金星彰顯出他極高的地位。

老者喉結蠕動,想說什麼卻沒說出口,臉上更是閃過一絲複雜的表情。

「你總算來了!」

年輕人率先開口,聲音很沙啞,但給人的感覺很平淡,無怒無喜。

「來了,所以也意味着你可以出去了!」

老者勉強笑道,如果一切可以重新來過,他一定會用盡全力阻止那件事情的發生,但如今,一切都來不及了。

當初連他都沒發現那件事本身就是一場陰謀,居然有內部人勾結國外傭兵組織,企圖將在邊境執行任務的「血鯨特戰隊」全部殲滅。

在巨大的差距之下,九人小隊殺出三百傭兵組織的包圍,只餘下陸燦一人活了下來。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殺紅了眼的陸燦,會無視國際法,在當天晚上跨境在二十人的看守下奪回了兄弟們的屍體。

那一幕他到現在都記得,陸燦滿身血跡,開着一輛卡車回到基地,剛下車整個人便虛脫了過去。

第二天軍事法庭便宣判開除陸燦的軍籍,並獲刑五年,他這才後知後覺這是一場陰謀。

陸燦作為飛龍的隊長,那些人絕對不允許他獨活,要不是他迅速動用所有的關係反擊,只怕已經見不到陸燦了。

「那件事調查的怎麼樣了?」

陸燦面無表情的開口道,但可以聽到那壓抑的怒火,就像一頭隨時爆發的野獸。

「血魅,我知道這幾年你也不好過,但是這件事到此為止,後面……」

相比而言,老者更願意這樣稱呼陸燦,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了。

「五年前,血鯨便不復存在,血魅也在那場戰爭中死去,如今的我只有一個名字,便是陸燦,一個被開除軍籍的人,所以也不用去恪守什麼狗屁誓言,我只想做自己該做的,那件事,不可能就這麼算了,只要我還活着。」

「你……」老者還想說什麼,最終也只是嘆了口氣。

兩人就這麼對視了幾秒鐘,氣氛說不清的緊張,最終還是老者先開口,「那你出去後有什麼打算?」

「回家!」

「那些人應該也知道你出獄了,所以你要小心點,必要……必要的時候我可以幫你,我這身子骨也半截入土的人了,安逸的生活過慣了,也不在乎什麼了,當初的血鯨也是我的心血,更何況你們沒有錯!」

這是老者第一次表態,糾結了五年的疙瘩也在這一刻釋然了。

「嗯,我會小心的,剛好也順着這些線索查上去,不管是誰,我都要他血債血償!」

陸燦並沒拒絕老者的好意,他也冥冥中感覺得到,單靠他一人的力量,要報仇很難,一切只能走着瞧。

「我想再看看他們。」

陸燦終於有了情緒波動,聲音夾雜着哽咽。

「去吧,我已經安排好了,但你沒有多少時間,晚上之前必須離開。」

陸燦再也沒忍住,眼角滑落下兩滴淚水,並不是單單因為馬上就要見到逝去的戰友。

而是他清楚自己被開除軍籍後,根本沒資格再踏入軍區,更不要說陵園的那個聖地,如今老者能安排好這些,付出多少已經不用多說。

陵園內,陸燦顫抖着雙手撫摸過一排墓碑,看着碑上一張張熟悉的照片,如鯁在喉。

「最後一次來看你們了,在那邊都好好的!」

當走到最後一塊墓碑的時候,陸燦突然止住了腳步,眼神有些迷茫,甚至不敢看那塊墓碑。

蘇月紅,這是墓碑的主人,一個身穿軍裝英姿颯爽的女人。

良久,陸燦才緩緩的收回視線,眼睛已經通紅。

「當年我入伍後,你居然也跟着進了部隊,為了進血鯨,更是吃了不少苦,成為血鯨特戰隊唯一的女性,我知道你的心思,可當初我們都遊走在生死邊緣,真的給不了你什麼,現在……下輩子,我一定不會猶豫!」

這是陸燦最難以釋懷的一點,自始至終這個女人為了自己才進的血鯨,卻連一句喜歡都沒說出口。

傍晚時分,一輛吉普車載着陸燦離開了,這個流傳着血魅傳奇的地方,或許餘生陸燦都不會再踏足。

坐上開往未央市的火車,看着周圍嘈雜的人群,陸燦第一次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正像這些普通人一樣,他們每天活在自己的圈子內,平平凡凡,大部分人到死都不會有他那種經歷。

在陸燦身邊,坐着一個扎着馬尾辮的美女,年齡也就二十歲左右,看着像個學生,相貌清秀,不過一上車也只是讓陸燦幫忙把行李箱放到上面,剩下時間便玩起了手機。

起初一切太平,除了對面兩個長相猥瑣的中年人時不時的盯着身邊的女孩看之外,並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不過中間女孩放在桌上的水掉在了地上,旋即一個男人很主動的彎腰去撿,然後還給了女孩。

看似一切正常,可接下來又過了兩站,女孩手中的手機忽然掉在地上,然後整個人趴在了桌子上。

陸燦皺了皺眉頭,看向女孩,不過她在女孩眼中看到了驚慌,很戒備的看着包括自己在內的幾個人。

被下藥了!

陸燦想了想,瞬間想到了剛才那個男人去撿水的時候,做了手腳,而女孩之所以沒向自己求救,自然是誤以為自己和他們是一夥的。

「姑娘,你沒事吧?」

其中一個男人故作關心的問道,同時推了推女孩的胳膊。

女孩很勉強的搖了搖頭,可陸燦注意到女孩在不停的掐右胳膊想要保持清醒,那裡很明顯已經紅了一大片。

堅持了沒多久,又有一個婦女模樣的女人靠了過來,直接堵在了過道口。

就在婦女靠過來的時候,女孩的身體顫抖的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