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她抬頭,落振華的教誨則滔滔不絕地從頭頂傳來,無不是些說她不要臉的話。何玉歌在一邊假意勸着,一家人就在門口起了爭執,很不好看。
「落念兮,你是不是要氣死我才肯善罷甘休!」落振華痛心地捂着胸口,罵累了只好靠在一邊喘氣,心臟跳得極快。
在這俱樂部看見落念兮,只會有兩個可能性,一就是她自己有俱樂部的會員卡,可以隨意出入,要不是就是有人將她做為女伴帶來丟臉。
可是剛剛她和那服務員的對話,落振華聽得清清楚楚。
他痛心厭惡的看着落念兮,像是吞了一條噁心的蟲,吐不出來也不願咽下,於是便將她當做泄憤工具,拳打腳踢,甚至還拉着何玉歌一起教訓。
「快快隨我回家,別給我出來丟人現眼!」發泄完畢,落振華一把拉起落念兮的手臂扯着她要走。因為他們的吵鬧,周邊已經聚集了些圍觀的紈絝,一副看戲模樣讓落振華的一張老臉撐不住,於是就想着要把落念兮帶回去繼續教訓。
可落念兮拒絕了。
她紅着眼睛不曾反抗,跪在地上緊緊抱着自己的腦袋看起來很無助,可這一身肥肉讓她毫無美感,跪在地上更像一團肉球,讓人毫無憐惜之意。
「我不要回去。」落念兮小聲說着,還緊緊抱着頭顫抖,生怕再度引來落振華的暴怒,即便如此,她還是不肯起身動作,要和他們耗。
只要耗到一定時候,只要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愛面子的落振華和何玉歌就一定會走。
落念兮持着這樣的想法和他們僵持着,只會引來更多的辱罵和拳腳,落振華被氣暈了腦袋,也不管這是什麼地方就說:「好你個不要臉的不孝女,你到底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哪裡是你隨隨便便就能來的,你是不是要氣死我才肯善罷甘休!」
落振華脾氣爆,何玉歌只好勸着他,同時幫着他說話,直接給落念兮定了罪,摸摸眼淚裝柔弱說:「念兮,你到底是中了什麼邪,這有家不回……」
要說落振華是肉體上的凌辱,那何玉歌的這番話在落念兮看來就是赤裸裸的刀子,她說出來的,包括「不小心」爆出來的醜聞,更是刺激落念兮那顆脆弱的心。
「你和別人胡亂瞎來沒關係,可現在你居然還跟着別的男人不願回家,念兮你真是……」何玉歌假意哭着,眼睛一瞟就發現了落念兮的小動作。
她跪在地上,不曾抬頭,手掌撐在地上維持平衡,可手裡拽的那把沙子則暴露了她的心情和反抗。
見到她發反應,何玉歌立馬煽風點火,在落振華耳邊說悄悄話,讓他無論想什麼辦法都要把落念兮帶回去。
「這裡的達官貴人多,要是被熟人看見一傳播,不僅對公司不利,更是影響到你的前途名譽。」何玉歌說完,示意着落振華用強的。
落念兮在這場戲裡,完完全全就是一個任人戲弄觀賞的玩物,前世發生的一切在腦海里重播,落念兮甚至感覺到自己前世死前的感覺。
可落振華是她的親生父親,就算要反抗,也要等待時機。誰也看不見落念兮暗地裡眼睛的利光,更不知道她到底打的什麼鬼主意。
事情愈演愈烈,一發不可收拾,周圍開始圍了不少人,一個個對落念兮一家議論紛紛,其中有一道目光來自顧燁。
自打他得知落念兮從包廂落荒而逃,就一直找着落念兮的下落,如今看見她的模樣,心裡一度不是滋味。
這齣打鬧發展至白熱化時,俱樂部內的保安傾巢出動。他們步履整齊劃一,喊着響亮的口號往落振華方向慢跑走來,將他們團團圍住,形成一堵肉牆。
「這位先生,請停止你手中的動作,負責我們將把你當做犯罪嫌疑人進行緝拿交由警方處置!」其中一個穿戴整齊,手裡拿着電棒的隊長出聲制止,板着臉把落振華夫妻嚇得不輕。
落念兮因為遭受非人待遇,在保安出動那一刻早已暈倒,事態發展到一定程度,就不僅僅只是家裡的管教了。
落振華明白這個道理,只能灰溜溜地帶着何玉歌從人群中走出,壓下心中的惶恐。顧燁看見場面得到了控制,也輕輕感嘆,他長腿一跨就來到落念兮面前,不由分說地將她背在背上。
「感謝。」顧燁在帶走落念兮的同時還不忘和隊長道謝,笑容中帶着一絲無奈。隊長身為保安管理秩序不錯,可要是沒人及時聯繫,落念兮這條小命可要交代在這了。
隊長也清楚這些權貴人家身不由己的原因,只說:「顧七爺別這麼說,要不是有你及時溝通,這齣鬧劇還不至於早早結束。」
兩人互夸着的同時,顧燁也把背上的落念兮抱上了車,低眸看着她白皙臉上的暗紅,胸口堵得慌。
落念兮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就是送到醫院接受治療也不曾醒來,顧燁擔心得在病房裡坐立不安,找來醫生要個說法。
「患者並無大礙,昏迷不醒也只是收到了驚嚇,需要休息。」醫生見顧燁緊張,提出讓他回家先休息,畢竟這昏迷又不能控制,家屬再緊張也只是無能為力。
他搖搖頭,見顧燁不理會自己的好心,便帶上門離開,不打擾顧燁和落念兮說話。顧燁在醫院守了一個晚上,到後半夜時落念兮似乎做了什麼噩夢,皺着眉反應激烈。
「不要,我不要去南非……」落念兮軟綿綿地說着夢話,手還不自覺地甩動抗拒起來,把邊上的顧燁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