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去南方,日子過得一團糟。
因為沒錢,我只能租最便宜的地下室,每天和蟑螂老鼠打交道,空氣潮濕得,讓我身上大片的長濕疹。
我靠吃三黃片硬抗,一面去找工作,想改善條件。
大學時我學的是服裝設計,可做了三年家庭主婦,早就和社會脫軌了,服裝的潮流日新月異,我無疑是被淘汰了。
面試了好幾家公司,都被刷了下來。
眼瞧着就要交不起下個月的房租,我也不敢奢望什麼白領生活了,找了家火鍋店洗盤子,天天蹲在浮着一層牛油的水池邊刷碗。
同時我也沒有放棄,省吃儉用買資料書學習,惡補這幾年我落下的東西。
手不知道被洗碗水泡爛多少回,總算是有一家服裝公司願意用我,但是需要我從基層做起。
基層就是每天去生產車間跑的人,和設計沾不着邊。
說白了,就是個跑腿的。
可至少和服裝設計沾邊了,我答應下來,做本職工作的同時,還會設計一些服裝,主動發到公司的投稿郵箱去。
主管終於發現了我,提我做初級設計師,一步一步往上爬,三年時間,我混成了高級設計師,也算是有些名氣了。
主管說,算是從垃圾堆里撿了個寶。
但他不知道,這幾年,我付出的努力有多少,才能換到今天的讓人刮目相看。
原以為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可不曾想,命運的巨輪轉動的同時,也會把人帶回原點。
那天主管找到我,說公司要去江中市開個分廠,那邊也會增設工作室,我是江中市人,他希望我去坐鎮。
這意味着我會升職加薪,可我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江中市對我來說,就是個傷心地。
那段失敗的婚姻,每每在深夜想起來,還是會覺得心痛。
見我沒吭聲,主編又甩出福利來,「夢影,你真該考慮一下,你不是一直想做自己的婚紗品牌,這次江中市那邊,就是專搞婚紗,你不心動?」
我最後還是答應了,不但是為了我的夢想,另外,也想回去看看爸媽,看看周易安這些年過得好嗎?
第二天一早,我就坐飛機回了江中市。
閨蜜去接的我,見到我就給了我一拳,說還以為我再也不回來了。
繼而親熱的攬住我的肩膀,拉着回了她的房子。
三年不見,她也買了套二手房。
我參觀房子的時候,蔣思思和我說,「等我把這房子重新裝修了,你也給我設計一套婚紗,我要美美的嫁人。」
「行啊,只是你要減肥,我的婚紗塞不下你這身材。」
嘻嘻哈哈之間,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大學的時候,我們無話不談,無憂無慮,很快樂的樣子。
晚上蔣思思和她對象請我吃飯,她對象叫肖戰,是個桃花眼的男人,長得很帥。
我打趣,「蔣思思,你可得綁緊了,桃花眼的男人可花心了。」
蔣思思不以為然,撲進肖戰懷裡,咯咯直笑,「不怕,我外號一刀切,專切花心男。」
一連在蔣安那裡住了三天,我也不好意思繼續打擾,就尋思自己找個房子。
工作室那邊卻打電話過來,說第一個案子就遇到了麻煩,客戶說什麼都不滿意,要求一定要見設計師。
我發去的初稿,被客戶挑得一無是處,這還是第一次遇到。
秉着客戶最大的原則,我約了那位宋小姐在工作室見面。
那是個千金小姐,全身行頭很足,脾氣也不小,進來就把LV包扔在桌上,摘了墨鏡斜瞟我一眼,「你就是切瑞設計師?」
「我是,宋小姐你好,請問你對這款婚紗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我們可以商量改改。」我客氣的說道。
宋小姐嗤了一聲,「改?我看你還是重新設計好了,我花了那麼多錢,你設計這種路邊款式給我?我的婚紗能這麼隨便嗎?」
「這都是按照你之前的要求設計的,你看……」
話沒說完,她的手機就響了,她擺手,示意我別吭聲,繼而甜甜的開口,「安,我在工作室這邊看婚紗呢,婆婆也跟我在一起,你過來接我們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