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簡蒼的配合下,包間內的戰爭進入到了白熱化。

宋芝的眼神化作萬千刀劍,在我身上或刺或插,卻又僅限於這種表面的恨。

沒辦法,陸簡蒼是她不得不忌憚的人。

我狐假虎威,她只能忍氣吞聲。

僵持一陣之後,宋芝收起了恨意,看向陸簡蒼,「陸總,今天招待不周,我向你道歉,改天登門拜訪,我先走了。」

離開包間前,扭過頭來和我說了什麼。

聲音很小沒聽清,可看口型看出來了,她說,我們沒完!

我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心裡空落落的。

雖然是打贏了一場,可以後呢?還有更多的事情會發生的吧?

未來的事情,誰都不可能預知的。

愣神中,陸簡蒼走到我跟前來,朝着我打了一個響指,「傻了?」

「謝……謝謝你。」我喉嚨生了銹,吐字困難。

誰知道命運會如此捉弄人。

三年前那樣相恨的人,卻會在現在幫我,還不止一次。

所以我認定的壞人,也會變成好人嗎?

繼而目光落在了他的手上。

那拆螃蟹的剪刀還是比較鋒利,剛才他為我擋的時候,手掌被刀尖刺破了,先前快要乾涸的血被新的溫熱的血覆蓋,在地上積了小小一灘。

我一下緊張起來,上去攥住他的手,「我看看你的傷。」

一道三厘米深的傷口貫穿掌心,橫斷了掌紋,被血污擋得看不真切。

「我帶你去醫院,對不起,是我害你受傷,你放心,我會負責醫藥費的。」我認真地說道。

怎麼說他也是因為我受傷的,我要是這點覺悟都沒有,就太過分了。

他臉色微黑,「只有這個?」

「啊?」我一時間沒明白過來這是什麼意思。

但陸簡蒼顯然沒有打算給我再問的機會,掏出手機戳了幾下,很快就有人送來一個醫藥箱,然後還貼心的吧把門給關上了。

我看看桌上的醫藥箱,再看看陸簡蒼。

「我給你包紮嗎?」我傻傻的問,「可是我不會啊。」

「我受傷的事情,需要保密。」

言下之意,就只能讓知道的人來給他包紮,這樣才不會走漏風聲。

可是……

還是忍不住弱弱的開口,「不說宋芝和她的助理知道了,就說剛才來送東西的侍者,他也看見了啊……」

聞言,陸簡蒼的臉黑到了極致,「快點。」

這男人,還真是難伺候。

念着他是因為幫我才受傷的,我還是猶豫着上手了。

雙氧水倒在傷口上的時候,他疼得後背都僵直了,臉上卻仍舊慣常的冷淡模樣。

這樣繃着,很累吧?

好不容易包紮好了傷口,我用紗布給他綁了一個蝴蝶結。

他卻嫌棄無比,撇嘴道,「好醜。」

「那就不要這個蝴蝶結了!」我要過去拆掉。

他側身躲開我,高高舉着那隻手,「笨手笨腳的,別再弄疼我了,勉強接受吧。」

有本事你找專業的護士醫生去啊,在我這挑刺幹什麼。

不等我開口,他又問我,「你的名字,叫林夢影?」

我臉色一變,心道糟了,剛才宋芝不知道念了多少遍我的真名。

那我上次在酒店假報名字的事,算是露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