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葉月秋緊緊咬着嘴唇,女性的矜持,讓她沒有辦法做到在一個男人面前毫無壓力地寬衣解帶,但與此同時,她卻更加受夠了自己現在的生活。

糟糕的性格,沒有朋友,更加找不到一個可以傾訴心事的人,由於她那該死的疾病,她只能一個人孤獨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可在她的內心深處,她又何嘗不渴望能夠擺脫這種孤獨呢,只是她沒有辦法做到自主地改變自己而已。

所以當凌岳把希望放到她面前的時候,她既欣喜又害怕,既想走出疾病的困擾,又擔心凌岳要是治不好她的話,她又得繼續忍受那種孤獨。

「連那麼棘手的病人他都能治好,我的病應該也不在話下吧?而且就算萬一最後失敗了,我也沒什麼損失,不如...讓他試試吧!」

就這樣接連在心裡自我安慰了一番後,葉月秋終究是下了決定,紅着臉道:「那好吧...不過在開始之前,你能不能先迴避一下?」

「好吧,反正我也要去洗手間給銀針消毒,你儘量動作快點,好了喊我一聲就行了。」凌岳有些無奈地道。女人就是麻煩,反正早晚都要被自己看見的,當不當着自己的面脫有區別嗎?

當然了,這些話也僅僅只是在凌岳心裡吐槽一下而已,要是真說出來,萬一惹惱了葉月秋,搞得她一氣之下不治了,那自己之前一系列的努力不就都白費了嗎?

因而凌岳也是沒有多墨跡,拿着酒精和銀針便走進了洗手間裡。

緊接着,當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停止了之後,沒一會兒,葉月秋弱弱的聲音便從外面傳了進來。

「好了,你可以出來了。」

「脫個衣服還要這麼久,又不是全要你脫光,真是無語。」

凌岳撇着嘴從衛生間裡走出來,然而這才剛往沙發上定睛一看,卻是兩手一抖,差點沒把手裡的東西摔到地上去。

只見葉月秋整個人橫趴在長長的沙發上,雙手環抱着一個哈士奇抱枕,將腦袋深深地埋在裡面,下身僅有一條薄薄的毛毯堪堪蓋過臀部,整個上半身更是光潔無暇,將她背部堪稱完美的曲線全部暴露在了凌岳的視線里。

凌岳完全傻眼了,愣在原地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他哪裡能想到葉月秋的閱讀理解能力會這麼差,竟然真的把自己脫了個一乾二淨啊!

「凌岳...你出來了嗎?」見客廳里久久沒傳來動靜,自己又因為害羞,把腦袋埋在了抱枕里看不見任何東西,所以葉月秋只能是努力提高音量詢問道。

「咳咳...」凌岳乾咳兩聲表示回應——他總不能告訴葉月秋,其實你沒必要脫得一件也不剩吧?那樣一來的話,惱羞成怒的葉月秋還不得當場拿把刀把自己給砍死?

凌岳可沒傻到去做這種自找麻煩的事情,因而也是裝作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走了過去。

大概是察覺到了凌岳身上散發出來的男性氣息,葉月秋嬌軀陡然繃緊,說話的聲音也開始因為緊張而顫抖起來:「接、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看着葉月秋這副宛如看見了大灰狼一般的小白兔模樣,凌岳倒是忍不住笑了:「放鬆點,別緊張,待會兒我給你施針的穴位,主要集中在背部和腿部,不會讓你太難堪的。」

聽到凌岳這麼說,葉月秋心裡總算是微微鬆了口氣,畢竟能做到現在這樣就已經是她的極限了,要是非要讓她正面相對的話,恐怕她就要放棄今天的治療了。

「唔...那你開始吧...」葉月秋含糊不清地回道。

「好,那我現在就開始了,可能一開始的時候會有點癢,你稍微忍着點,等過兩分鐘就好了。」凌岳深吸一口氣,等到他再睜開眼的時候,他的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再無其他雜念。

「在中醫上,五臟與情緒之間的關係是,喜傷心,怒傷肝,憂勞肺,驚恐損腎氣,思則鬱結脾臟,你現在的情況是思慮過甚,抑鬱易怒,而肝脾經絡不疏,則鬱氣淤積不順......」

凌岳一邊用言語分散着葉月秋的注意力,一邊將銀針或刺、或捻、或挑插入葉月秋背部的周榮、大包、章門等十八處穴位。

「現在感覺怎麼樣?」隨着往葉月秋背部插入的最後一根銀針施針完畢,凌岳立即問道。

「癢...」

葉月秋緊緊咬住銀牙,十指更是深深地陷進了抱枕里。本來在一剛開始的時候,她還僅僅只感覺到背後傳來一下下蚊子叮咬般的輕微疼痛,但後來幾乎是凌岳停下動作的同一時間,她就感覺到自己身體裡好像有無數隻螞蟻爬似的。

就這麼幾秒鐘的功夫,葉月秋的整個後背就滲出了一層細細的熱汗。

「忍住,癢是正常的,但你要是憋不住用手去抓了,那可就功虧一簣了,明白嗎?」 凌岳皺眉,表情嚴肅地道。

葉月秋沒有回應,或者更準確地說,她是忙着跟那股仿佛癢在骨子裡的感覺作鬥爭,根本沒功夫去回應。

就這般持續了幾分鐘的時間,直到發現葉月秋忍得連脖頸子都紅了,凌岳方才重新抽出一根銀針來,然後直直地刺進葉月秋小腿內側的曲泉穴中。

說來也是奇怪,明明凌岳僅僅只用了一針,但葉月秋體內那股奇癢難耐的感覺卻是瞬間就消失了,轉而換上的,則是一股暖洋洋的氣流從體內各處流過。

那股滋潤又舒適的感覺,差點沒讓葉月秋舒服得叫出聲來——她本來是這麼打算的,可一想到自己即將在一個男人面前發出這種聲音,這實在是太羞恥了,所以就硬生生止住了這種衝動而已。

「現在呢?已經不癢了吧?」凌岳手裡捏着一根銀針,嘴角掛着一絲溫和的笑意。女人嘛,都是這樣的,明明心裡很想要,嘴上卻打死不肯承認,自己看破不說破就好了。

「嗯,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為什麼僅僅是一針之差,但給人帶來的感受卻是截然不同的呢?」享受了片刻的愜意後,葉月秋不免好奇問道。

凌岳笑了笑道:「中醫之博大精深,非隻言片語所能道盡,你確定你現在有時間聽我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