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澈牽唇,心下微涼。
還是那個錄音筆里的話,他在堵她,縱使百般難受,她還是露出一抹得體的微笑:「我還是那句話,我有給他們添堵的理由,傅總,如果你信我,那麼合作愉快。」
傅弈裴冷凝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過了好一會兒,才輕笑一聲:「最後一次。」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可她知道,他是在說這是最後一次相信她。白澈不想說話,卻不得不逼自己露出一抹笑:「傅總,合作愉快。」
他沒有再給她一個眼神,直接喚來服務員,隨口說了一串菜名。
聽着他似是無意之中說出來的菜名,白澈手指赫然握緊。那些竟然都是當年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愛吃的菜。
鼻子一酸,她幾乎是眼眶都要紅了,強忍着讓自己平靜下來。
白澈微小的動作,都被傅弈裴逮了個正着,他心中冷笑。呵,這個女人的心不是鐵做的嗎?還知道感動,知道回憶?
他滿世界地找了她五年,而她卻在一走了之後,那麼瀟灑地活着,還有了孩子。
傅弈裴眼神變得晦暗不明,再看向白澈的時候,眸光更加冷然,白澈茫然之下只覺如坐針氈。
這個午宴,說白了就是一場尷尬的飯局,白澈隨便吃了些,便放下筷子,看着他慢條斯理地夾着菜,將碗裡的飯吃完。
「原來心腸硬的人,口味變得也快。」傅弈裴輕嗤一聲,站起身往外走去。
白澈拿包準備離開的動作一頓,沒忍住勾了勾唇角,到了嘴邊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忽地,傅弈裴折返過來,貼着她耳邊,聲音變得有幾分溫柔,輕聲說道:「你說呢,白律師,你不是一向能言善辯嗎?」
灼熱的氣息打在白澈耳畔,她渾身一軟,幾乎站立不住。想到昨夜的瘋狂和疼痛,她的心沒來由一突,勉強抬眸看着他。
昨天初見時他的眼裡那怒火中夾雜的情愫,以及坑王耀輝時的默契,仿佛都不復存在了。剩下的只是冷眼相對,以及時不時的嘲諷。
心腸硬?也許吧。
望着桌上還剩下的機會一桌子菜,她眼神變得有些飄忽,含着幾分落寞。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傅弈裴已經離開了,張嫻站在門口耐心地等着她。
白澈抱歉地沖她一笑:「久等。」
「沒事,我送白律師回去。」張嫻混不在意地擺擺手,臉上還是帶着善意的笑。
「你送我?」白澈心下狐疑,張嫻是傅弈裴的秘書,一般工作時間都在他身邊或者幫他做事,怎麼也輪不到送她吧?
思索間,張嫻輕笑了笑:「嗯,白律師不用拘束,傅總特意交代的。」
白澈心頭一顫,很快回神:「那就麻煩你了。」
在車上,她依然是控制不住地會去想,五年了,她沒有一時放下過。如果不是這次陰差陽錯接了他的這個單子,或許再也不會見面了吧。
這次回國,她的心思可以說一直都在救出爸爸,以及報復陷害者上面,卻不想,又被傅弈裴輕易地擾亂了心神。
此時內心不平靜的不止是她,還有正在平穩開車的張嫻。
她很清楚傅總的脾氣,當然也看出來了他對白律師的不同,雖然不敢問,卻不由好意提醒了一句:「白律師,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傅總體貼的一面呢。」
「雖然Anna小姐一直在追傅總,可也沒見過他用這樣好的態度。」張嫻輕笑着,眼中閃過一絲八卦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