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小生命完全沒有給她準備的機會,蘇阮阮不敢想象,自己如果真的懷孕了怎麼辦。而且,孩子的父親還是顧溫文——一個僅有幾面之交的陌生人。
醫院
「蘇小姐,您已經懷孕一周。」穿着權威白大褂的女醫生把b超放下,語氣篤定的對蘇阮阮說。
「姐姐,您再看一下,我總覺得我沒懷。」蘇阮阮緊張地盯着醫生。
醫生從厚重的黑框眼鏡中抬眸看了一眼蘇阮阮,這樣的情況已經見怪不怪。把病曆本和b超遞給蘇阮阮,面無表情:「安胎往左走,人流請往右。下一位!」
……
蘇阮阮站在醫生辦公室的門口,手撫摸着小腹,目光渙散。往左?還是往右?
再怎麼說,這也是一條小生命,雖然法律上認為只有出生後活體的嬰兒才能屬於法律上規定的民事主體。現在她肚子裡的,頂多算是一團正在分裂的受精卵。
對啊,它現在只是受精卵。是自然人也得等到他活着出生。她自覺沒有能力照顧一個新生兒,更無法給她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她也實在不想因為一個孩子而把自己與顧溫文捆綁起來。這對她不公平,對顧溫文也不公平,對孩子更不公平。
與其讓他出生後受苦,不如趁早無聲無息地放它離開。
蘇阮阮的目光看向右邊——無痛人流。
「蘇小姐,現在給您注射麻藥。您只需睡上半個小時,絕對不會感受到任何的痛苦。」
蘇阮阮躺在手術台上,雙手緊緊攥着衣角。明明渾身冰冷,額頭上卻一層細密的汗珠。
冰冷的針尖漸漸靠近皮膚,泛着冰冷噬骨的寒光。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等一下」
「等一下」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手術室的門被踹開,「轟」的一聲,一扇門倒在地上,另一扇門吱扭吱扭地在空氣中亂晃。
蘇阮阮順着聲響朝門口看去,顧溫文面容陰鷙,一雙鷹隼似的雙眼蘊含着滔天的怒意,正在緊緊鎖定着手術台上的她。那表情,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剝。蘇阮阮打了個冷顫。
「滾出去。」
醫護人員原本要制止他,被他一聲怒吼紛紛嚇到離開。顧溫文抓住了穿主治服的醫生,聲音冰涼:「手術開始了麼?」
「沒,沒」
醫生從未見過氣場如此強大之人,剛剛他一腳不僅踹破了門,也嚇壞了她的膽。這人是蘇小姐的老公吧?她不僅同情起手術台上的女孩。
「顧家哥哥,你怎麼來了?好巧,好巧。」蘇阮阮訕訕地道。被他嚇的不輕,直道今天出門忘看了黃曆。她有些心虛,畢竟他是孩子的父親,她就算要打胎,也應該同他商量一下。
「巧?我不認為是巧合,是你自尋死路。」得到醫生的回答,顧溫文的心情稍稍平復。
但對於蘇阮阮,還是怒不可遏。她竟然敢想偷偷打掉他的孩子,若不是他派人盯着她,自己得到消息及時趕到,只怕自己的孩子早就化作了一灘血水。
他更氣的是,蘇阮阮不願意生下他的孩子。否則也不會剛知道自己懷孕,扭臉就去了無痛人流的手術室。
「我在最後一刻叫停了,我後悔了,真的。」蘇阮阮說的真的是真的,當冰涼的針管接觸到皮膚的那一刻,她已經後悔了。
還在狡辯?顧溫文怒不可遏,大腦已經停止了思考。眼前蘇阮阮所說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是撒謊、都是狡辯。
沉默地走到她跟前,打橫抱住她。顧溫文留下下屬善後,仿佛他還是那個冷靜而自持地將軍。
只有蘇阮阮知道,他劇烈起伏的胸膛、緊繃的肌肉,以及越來越緊的的臂彎。
他,很生氣。
「咳咳,顧家哥哥,你別抱那麼緊,我喘不過氣了。」顧溫文抱着她坐在汽車后座上,面容冷峻,緊緊抱着她。蘇阮阮感覺自己要被勒的斷氣了。
「閉嘴。」顧溫文冷漠地吐出這兩個字,蘇阮阮扁了扁嘴,噤聲。他現在看起來很生氣,最好不要和他對着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