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每次看到陸希楷,她的心底,總會莫名地湧上要逃跑的衝動。
她把這些情緒,全部歸結於怕。
童薇薇不耐煩地哄着,「好了,別哭了,陸希楷也沒那麼嚇人,至少他還願意幫你報仇,不是嗎?」
蘇小念埋在手裡的臉上,扯出一抹蒼白的笑容。
沒有人知道,陸希楷願意幫助她,只是為了她的一顆腎臟。
她慢慢抹掉臉上的淚水,抬起頭,看了下時間,離陸希楷約定的十分鐘只剩下三分鐘。
她自嘲笑了笑,對童薇薇說道:「他說讓我在十分鐘之內出現在他面前,現在時間所剩無幾,你說我還要去嗎?」
「去,當然要去,要不惹他生氣了,後果很可怕。」
童薇薇不顧蘇小念的猶豫,直接將她重新推進車裡,返回了醫院。
等到了醫院,童薇薇把蘇小念推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她藉口溜了。
蘇小念坐在輪椅中,看着那扇緊閉的房門,發呆了好一會兒。
等到她鼓足勇氣,伸手要去推開房門,房門從裡面自動打開。
她抬頭,直接對上了一雙寒眸。
是陸希楷!
她緊張地吞了下口水,咧着嘴唇,想扯出一絲的笑容,最後發現徒勞無功,便也就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在她的注視下,陸希楷冷笑一聲,踱步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眼神宛如淬了寒冰般。
「蘇小念,你已經遲到十五分鐘。」
他語調冷冽,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能讓覺得空氣都冷了幾度。
蘇小念不自覺地抱緊自己的手臂,她眼睛中閃爍着害怕,躲閃地避開他的目光,訥訥地說道:「從我那裡過來,至少也要二十分鐘,你讓我在十分鐘內過來,不……」可能。
後面兩個字眼,她不敢說出口了。
因為陸希楷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危險。
「不要質疑我說過的話。」他審視地看着她,眼中翻湧着怒氣,「說,為什麼要逃走?」
逃?
她沒想要逃走的,只是想避開白宇遠。
可是,她不能告訴他,要不他又會以為她動了什麼歪心思。
「我……我……」她支支吾吾了好久,最後索性閉口不語。
陸希楷冷笑一聲,「不說,是嗎?好,好……」
他連說了好幾聲的'好',直接撥通電話,吩咐了幾句。
蘇小念莫名地感覺到害怕,她本能的想要逃跑,可是,在她的輪椅還沒後退半米的時候,四個彪形大漢走了過來,將蘇小念團團圍住。
「你們給我看好她!」
「是!」
陸希楷吩咐完後,便直直地看着蘇小念,漠聲說道:「蘇小念,從現在起,你一步也不能離開醫院,要等到我弟弟身體好轉後,你才能獲得自由。」
說罷,他轉身離開,看也不看蘇小念一眼。
蘇小念有點愣住。
她這是被限制自由了?
等到她回過神來,想問清楚陸希楷的時候,已經看不見他的身影。
「陸希楷,你說清楚,你是什麼意思?」
她轉着輪椅,想要追上去,卻被四個彪形大漢堵住了去路。
「蘇小姐,請您回病房待着。」
蘇小念不甘,低吼,「我要見陸希楷!」
可是,彪形大漢們無動於衷,面無表情。
蘇小念鬧了好一會兒,眼見無望,最後也只能老實地回到了病房。
就在她以為要被關在醫院,關好幾天的時候,病房外響起一陣吵雜的聲音。
「讓我進去!」
是白宇遠的聲音。
蘇小念心中嘀咕:他怎麼來了?
「對不起,二少爺,陸總吩咐了,不能讓任何人進去。」
「連我也不行嗎?」
……
門外一片沉默,最後白宇遠似乎很生氣,提高音量說道:「我今天必須要進去。」
就在彪形大漢似乎很為難的時候,一道聲音由遠及近。
「怎麼回事?」
彪形大漢們立馬畢恭畢敬地叫了聲,「陸總!」
是陸希楷!
聽到他的聲音,積壓在蘇小念心中的火氣,立馬涌了上來,她一把拉開房門,瞪視着陸希楷,大聲質問,「陸希楷,我要告你限制人生自由。」
門外站的眾人,紛紛看了過來。
特別是白宇遠,神情較為激動,他大步邁到她的面前,關切地問道:「小念,我哥哥有沒有欺負你?」
面對白宇遠的關心,蘇小念忍不住地要閃躲,她不由自主地將身子縮了縮。
而她的這個動作,落在白宇遠的眼裡,讓他神色微微受傷,但是他還是關切地繼續問道:「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我哥哥這麼做的。」
說罷,白宇遠站起身,面對面地看着陸希楷,問道:「哥,你能把這些人都撤走嗎?」
陸希楷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轉開眼,沉聲道:「宇遠,這是我和她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哥……」白宇遠急的聲音都大了不少,「你知道她是……」
「夠了!」陸希楷急聲喝斷,對一個彪形大漢吩咐道:「把他送回他自己的病房。」
其中一個彪形大漢,直接將反抗的白宇遠帶走。
身體羸弱的白宇遠,哪裡能睜開彪形大漢。
但是,他在走之前,對蘇小念囑咐道:「小念,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受欺負的。」
蘇小念看着一邊掙扎,一邊離開的白宇遠,總覺得他的背影好熟悉,可是又想不起來。
就在她想的出神時候,頭頂上響起陸希楷冷笑的聲音,「怎麼?是不是巴不得我弟弟早點出事,你逃的遠遠的,就不用把你的腎臟拿出來了?」
蘇小念聽出了他話語中的嘲諷和奚落。
她知道陸希楷誤會她了,嘴角上慢慢浮現出蒼白的笑,「陸希楷,我蘇小念不是那麼怕死的人,更何況只是拿出一顆腎臟而已,你要是現在需要,我立馬拿出來給你,但是,請你不要這麼誤會我。」
「誤會?那從醫院逃跑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