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陳顧問的意思是？！」
「我想了解一下聚眾鬥毆的原因……也許能夠從中發現什麼。」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聚眾鬥毆的原因，或者說是導火索，就是因為王楠而引起，這樣我們就算是獲得了突破？！」楊默問道。
「但願如此吧，但是我想咱們最好不要把希望放在這裡，我還有一層意思，就是想通過這起聚眾鬥毆，對居委會和周邊村子的關係有個更進一步的了解……對了，這個村子叫什麼我還沒有問他？！」
楊默點了點頭，說道：「我剛才已經查過了，就是王家村。那個王二毛就是王家村人……」
「剛才技術科的人告訴我，通過他們的手機定位，王二毛現在還在王家村……不過，張隊長告訴我們，現在先暫時不要打草驚蛇，因為整個事情還沒有到那一步。」劉敏說道。
「走，回隊裡去……」
說完，陳西發動了吉普車，一陣發動機的嘶吼之後，這個廢棄的養雞場又平靜如初，只不過在這種死寂之中，平添了那麼一種肅殺和神秘的氛圍。
「頭，你帶着這兩個新人，有什麼新的發現？！」張涵見到他們的第一句話，就這樣問道。
「我只是你的顧問，具體情況你叫他們向你匯報吧。」
陳西簡單的回了一句，幾個人又集中在一起，這一次則少了張局長。
「我先來吧。」劉敏在徵得張涵的同意之後，又繼續往下說道：「剛才陳顧問帶着我們前往第一起兇殺案的附近，到過白雲區某居委會和附近的一條村中間的一個廢棄養雞場。」
「你慢着，慢着……」張涵立即打斷了劉敏，問道：「據我所知，第一起兇殺案是在菜市場？！」
「是的，菜市場就在居委會附近，這裡作為那個女主播被殺的第一現場，我們已經徹底檢查過了。下面就是要圍繞着這個菜市場，尋找周邊的一些信息，開始進一步的排查。我們首先是到菜市場去了解情況……」
「在菜市場了解到些什麼？！」
「我們拿出死者的照片後，還是得到了一些信息……」
「什麼信息？！」
「找到了這名死者的兩個大粉絲，一個是居委會主任，另外一個是當地村裡的一個混混。」
「哦，我對這一點很感興趣，你能不能說說看？！」
劉敏點了點頭，說道：「我首先來說一下這個居委會主任，據他自己說是個超級大粉絲，也就是說，他最喜歡的女主播就是死者王楠。」
「那我這就聽不懂了，我想這個女主播既然這麼有名氣，那麼她底下的粉絲，尤其是超級大粉絲應該不少吧……據我所知，最近幾年做女主播的年輕美貌女子越來越多，而且其收入也是越來越可觀。有些地方甚至一次性就打上幾十萬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的……」
「沒錯是這個樣子，那張隊長的意思是？！」
「那麼問題就來了，既然這個死者的超級粉絲是很多的，可是為什麼你們偏偏只注意到這個居委會主任呢？！那其他的超級大粉絲為什麼沒有去關注？！」
「這……」
對於張涵的問題，劉敏一下子啞口無言，楊默接過劉敏的話題，繼續往下說道：「嗯，這個問題我來回答吧。是這樣的，張隊長，我們當時聯繫了案發地附近的居委會和那條村，我們想通過進一步的調查走訪，得到死者更多的社會關係線索。」
「嗯，不錯，這才是問題的關鍵。請你繼續講你的觀點……」
「居委會主任叫陳方國，據他自己介紹，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他們居委會因為廢棄的養雞場的問題，一直和這個養雞場原來的主人，也就是王家村，存在着矛盾。因為居委會想通過招投標的方式想把養雞場的用地拍賣出去。」
「那他們招投標的事情做得怎麼樣了？！」
「這我就不清楚……」
「你看……」張涵有些不高興了，說道：「你看你們在警校裡面是怎麼學的，既然跟着顧問一起出去搞個調查，你們就一定要老老實實的把調查做好，調查計劃呢，調查問卷呢？！」
「張隊長，這個我可以替他們說一句，第一次出去調查是我主動提出來的，而且調查計劃和調查問卷應該由我來完成，你不要冤枉他們了……」
陳西終於開口說話了，一下子化解了彼此之間的尷尬氣氛。
「那好，就算是顧問沒有做好調查計劃和調查問卷，你們作為輔助者，應該要提出自己的想法吧？！我看你們就是提線木偶，人家提一下你們就動一下，遇到事情不能主動動腦筋解決，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
「對的，我……」
「好啦，這是你們第一次出去執行任務。實話告訴你們，今天你們執行任務實際上是我對你們的新入職測試。」
「那你的意思是說……」
「只能勉強及格吧，希望你們下一步繼續努力。我們已經派出專案小組，在相關區域兵分三路進行了調查，目前已經取得了相關的調查結果，包括你們在那個廢棄養雞場附近的人進行的調查，你們遇到一個光頭菜販子是不是？！」張涵問道。
聽他這麼一說，劉敏興奮的點了點頭，回道：「是啊，這個光頭菜販子看到受害者的照片，他說認識這個女主播，而且還說因為這個女主播說他短斤少兩的，兩個人還吵了架，並且把菜市場的管理人員也找過來了。」
張涵苦笑一聲，一眨不眨的看着劉敏，好半天才說道：「你這位小同志，我得要批評你，你知道這個光頭菜販子的真實身份嗎？！」
劉敏弄了一下，想了好半天，還是搖了搖頭，說道：「張隊長，我被你的話搞糊塗了，難道這個光頭菜販子不是真的？！」
「你說呢？！現在這裡都沒有外人，我就實話告訴你們吧，這個光頭菜販子實際上是我們安插在那邊的一個臥底，他正在進行女主播被殺案的臥底調查，目前他已經取得了非常珍貴的一手材料……」
「臥底？！我的天，我居然一點都沒有看出來……」
天哪，張涵的話，讓劉敏沮喪不已，她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光頭男子居然是自己人被派過去做臥底的。
「你也沒有看出來嗎？！」張涵看了看，也是一臉懵逼的楊默，問道。
還沒等楊默為自己辯解，陳西就及時的制止了張涵，「好了，尊敬的張隊長，看來你這個人的報復心理特別強，居然把當初你剛進入刑警隊的時候，我對你考察的那一套，一個字都不改，就直接用在他們的身上。我知道，這一次出去調查，就是你對他們進行的入門測試。那不管怎麼樣，人家搞調查還是非常認真的。當然，這其中也許存在着很多不盡如人意的地方。只要是人，那就必然會進步的，我希望你必須要明白這一點。」
張涵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頭，你批評得很對，我也只是好心的提醒他們，這兩個人是我好不容易招聘過來的，我當然是非常希望他們儘快的成長，儘快的成為兩名優秀警察。」
「你們派出去的專案小組，有沒有什麼最新的消息回復？！」陳西問道。
「目前我們得到的最新的消息，就是沒有消息，我們所監視的對象目前還沒有特別異常的跡象……」
「今天我們做的這番調查，儘管其實是在測試他們兩位新來的同志，但是我覺得其中還是有一些值得我們去思考的。」
「頭，你就不要再難為我了，你不是說過了嗎？只是測試他們……至於其他的細節，我們就沒有必要再探討了吧。」
「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沒錯，你們的確是在測試他們，但是我呢，我卻是真正的在做調查……」
「那好吧，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陳西點了點頭，從公文包里掏出一隻錄音筆，然後對張涵說道：「這是我們在那邊對那個超級大粉絲的全程錄音，你們可以和派出去的其他同志所搜集到的信息進行比對。我認為王家村的那個村霸，名字叫什麼來着……」
「王二毛……」楊默在旁邊補充道。
「對，瞧瞧我的記性，名字就叫王二毛。那個名叫陳方國的居委會主任，他反反覆覆向我們強調，王二毛不僅騷擾他們全家，而且因為他這些年來，糾結了一批社會人員，對這一帶的發展造成了不利影響。你想想看，這意味着什麼？！」
「頭，王二毛我們也進行過調查，具體的信息和劉敏搜集到的是一致的，如果說他對這一帶發展造成的影響，我看這個村委會有些誇大其詞。」
「此話怎麼講？！」陳西問道。
「如果真的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還有着這麼一股勢力阻礙着發展的話，這其實是在打我們警方的臉，這就意味着我們這些年的努力白費了，意味着我們是失職的。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其他的更好的解釋。我們這些年，尤其是你離開我們這裡的三年裡，全市公安部門花了很大的力氣，開展打擊黑社會的活動，取得了很大的成效……」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們的成績是主要的，但是你能不能給我打包票，你們真的就像打掃房屋一樣的，把每一個角落都掃得乾乾淨淨？！」陳西不滿的說道。
「這一點我承認，但是我們的臥底從那邊反饋的信息告訴我，這一帶的黑社會勢力已經被警方掃蕩得差不多了，因此我認為這名女主播的死，也許是一個偶然發生的事件……」
「據我所知，這名女主播也是王家村人，她活動的主要範圍，基本上就在這一帶……而且她是處於獨居的狀態，平時也沒有什麼朋友。除了在網上表演節目，吸引粉絲之外，基本上就只有買菜的時候才會出門，她甚至對上街購物也沒有什麼興趣……當然我知道，之所以這樣，也許都是錢鬧的。」
「我們正要弄清楚這個女主播的全部社會關係，我想只要把她的社會關係全部搞清楚，這樣整個事情就會好辦得多。」
「那技術科對殺人現場的勘驗結果有沒有出來？！」
「女主播的殺人現場被破壞很嚴重，主要原因是因為前一個晚上下了一場大暴雨，這給我們的調查帶來了很大的困難。不過我們還是在那裡發現了幾個可疑的腳印……」
「那裡是一個廢棄的養雞場，平時到那邊去的人應該會很少的，可是這個女主播為什麼要在那個時候去呢？！況且她被殺的時候，剛好是在她主播表演的黃金時段，按照常理來講，在這種時段，這個女主播的收入應該是非常可觀的，我想如果不是非常特殊的原因，她應該不會置她那些粉絲於不顧，大晚上的跑到那個廢棄的養雞場。」
「我想搞清楚，這個女主播表演的平台是什麼平台？！」
「這個我已經搞清楚了，證明死者表演的平台好像叫什麼多魚……」劉敏說道。
陳西用欣賞的眼神看了看她，「不錯，劉警官，你進步很快，已經開始懂得在這些細枝末節之中尋找真正重要的線索。」
劉敏有些不好意思了，說道：「我們通過特殊的手段，調取了在她死亡前後的十二個小時內，所有的對話記錄……」
「有沒有什麼新的發現？！」張涵也一下子對劉敏的話感到興趣，問道。
「我和楊默兩個人都反覆的比對了好幾次，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那些對話，基本上就是女主播和她的那些粉絲在互動……」
「那好，能不能把對話記錄給我拷貝一份，我需要看看……」張涵說道。
「對了，有件事情我想起來了。」楊默這個時候開始插話道：「我仔細的看了一下對話記錄，裡面曾經出現過一兩次波折，就是……」
「是什麼？！」
「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就是粉絲與粉絲之間出現對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