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怡不在言語,他遵守了承諾,沒有強迫,只有自願。
王月怡甚至心裡都有一種自己都被他算計在內的想法,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父親因病逝世,貝思恬唯一一靠的人,就只有母親,搞定了她,任憑貝思恬那個迷糊的小性格,怎麼可能逃得過他的手掌心?
「費揚,我不求別的,你要好好對她。」
她已經不想再去計較誰對誰錯的問題了,眼角的細紋和頭上的白髮都在不斷地提醒她,她不可能守着貝貝一輩子。
這是她最殷切的希望啊!
耳畔是男人的嘆息聲,隨後,才是男人低啞的聲音,「沒有一個人,會不珍愛自己的生命。」
任由是王月怡,也好一半會才回過神來,瞳孔放大,不可置信都看着費揚。
卻發現那男人只是嘴角噙着笑意,一臉幸福看着貝思恬離開的方向,他……這是已經把她視若生命了嗎?
細思極恐,可是潛意識,卻又清清楚楚地明白,這個人做不出傷害貝思恬的事,相反……他們或許……
另一邊,跟着唐正旗從家裡出來的貝思恬,一直心不在焉,總覺得母親說的話,似乎過重了些。
唐正旗看在眼裡,卻不動聲色的轉了話題,「思恬,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一起玩的那個沙坑嗎?」
喚回了思緒,貝思恬才指着距離他們不過一百米的商場,「那裡的小幼兒園被占了,喏,就是那個位置。」
唐正旗,「……」,哪壺不開提哪壺?
一問一答,接着又是詭異的沉默,貝思恬一面心思根本不在這裡,自然不會多說。
唐正旗看着這有些熟悉,卻又宛若截然不同的街道,一時間竟也啞然。
到了小公園,唐正旗建議去那裡休息一會,貝思恬也木然跟着走了過去。
正是她這幅心不在焉的模樣,和今天與她一同出現的危險男人,才讓唐正旗更加的後悔。
自己如果早些把自己的心思告訴她,現在陪在她身邊的人會不會就是自己了!
答案不得而知。
偷瞄着貝思恬的側臉,唐正旗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
「思恬!」
「嗯?」貝思恬有些迷茫地看着一臉嚴肅的唐正旗,腦海中卻滿是那個周身都硬繞着落寞氣息的男人。
「你和他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連訂婚宴才開始舉辦?」
唐正旗滿臉嚴肅,看起來還真有些唬人的哥哥樣,貝思恬猶豫了片刻,還是一五一十把這件事告訴了他,當然,她省略了費鳴的那一部分。
那是她走錯的青春,應該由她自己封存。
聽完了全部的唐正旗,臉色黑如鍋底,貝思恬縮了縮脖子,心中暗自腹誹,幹嘛這麼嚇人啊。
「你怎麼能這麼輕率?婚姻大事,到你這,卻像是開玩笑一樣。」
「我這不也是腦袋一抽嗎?」有些委屈地辯解,鬼知道,她當初幹什麼就同意了。
唐正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着撅着嘴委屈巴巴的貝思恬,頓時所有責怪的話也都咽了回去。
「貝思恬,那你以後離婚了怎麼辦?」
貝思恬看着唐正旗的眼神中都帶着迷惑,無語凝噎,得,合着這小傢伙的小腦袋瓜什麼都沒想……
心一橫,一股腦的也將自己這麼些年來的心思全部付諸。
「思恬,我可以照顧你,一輩子,我不介意你和他結過婚,我願意等你到解決完所有的事。」
唐正旗說話隱晦極了,可即使這樣,也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耳根處的粉紅,和那看左看右就是不肯跟她對視的眼睛。
小嘴微張,「你……你喜歡我?」她是神經大條,但不是神經遲鈍……
從來沒有想過頗為照顧自己的鄰家哥哥,居然會喜歡自己。
這種認知,比當初聽到費揚提出結婚的時候,還要荒誕,甚至還夾雜着不安!
唐正旗卻像是破罐破摔一樣,重重地點了點頭,「是,我喜歡你,從搬家開始之後,就一直在想着你。」
這話,唐正旗說的一點都不假。
整理好思緒,貝思恬眸色複雜,「對不起,正旗哥哥。」
一句簡單地道歉,就已經表明了所有的態度,唐正旗面色微僵,不過轉瞬即逝,快到根本讓她抓不住看到的機會!
聳了聳肩,無所謂地道:「沒事兒,我可以等!」
表面胸有成竹,可是心臟卻打着鼓,放在褲兜里的手心一片濡濕,其實他想再等等的……
可是,今天費揚的出現,帶給他的危機感太過濃烈,雄性之間的競爭信息,大概只需要一個眼神就可以知曉。
有一句話說得好,若是不能用同等的愛回饋愛你的人,那麼最好的方式,就是堅定自己的立場!
貝思恬不想耽誤他,甚至她還來不及細想,剛剛在他口中吐出來的「離婚」,為什麼就像一把懸在她頭上的刀呢?
不斷地提醒着,他們之間的時間越來越少。
「不是的,這不是我離婚不離婚的問題,是……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是我的哥哥,小時候,那些嘲笑我的人,總是你幫我趕走的。」
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貝思恬會一直跟他保持聯繫的原因,小時候啊,正旗哥哥真的是她的英雄,是會保護她的英雄。
感受到了那明確的拒絕,唐正旗嘴角的笑容終於掛不住了,忍不住開口,「可是思恬,他……他是個殘疾人,和他在一起,就算是最後還是會分開,但是你也沒有必要委屈自己。」
貝思恬蹙緊了眉心,殘疾人,這三個字,觸發到了她的敏感神經,沒有人知道,他的腿,是他對麼沉重的傷。
「正旗哥哥,我不喜歡你這麼說他,他很優秀,即使身體上的缺陷,卻並不影響他是一個有能力的人。」
雖然,貝思恬並說不出自己為什麼這麼認為……
「這麼高的評價是在說我嗎?」
語氣輕快,帶着濃濃的預約笑聲,從兩人所坐的長椅樹後傳開。